不等她说话,谢永宁动作极快地站了出来。
“前两日,宋二公子把棠芝骗到船舫中,对她欲行不轨——”
“此事,侯爷是否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元安侯心中仍是不悦,听言,深吸一口气,“那逆子糊涂,是当向二小姐赔罪……二小姐可有什么想要的补偿?本侯定会尽力满足。”
此番是他们被抓住了把柄,再多憋屈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我想让侯爷答应三个要求。”
谢棠芝眸子微抬,也不拐弯抹角。
这便是愿意和谈的意思,元安侯松了口气,笑起来,“你只管说。”
小姑娘家家提出的要求,想来也不会过分到哪儿去。
谢棠芝不紧不慢的,“第一,还请侯爷吩咐下去,以凌鹤的名义,在京都各处设置一百个粥棚,救济所有冬日落难挨饿的灾民。”
“你说什么!?”上一瞬还镇定自若的元安侯,蓦然瞪大了眼。
“一百个!”
“今年冬日寒冷,整个京都内外,包括附近的村落小镇,一百个已是最低要求了。”谢棠芝话说得一本正经。
“元安侯府底蕴深厚,想必不会这点银子都出不起吧?”
“你的要求,未免太过了。”
元安侯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一百个粥棚,先不说,这其中要耗费多少银两……
还是以凌鹤的名义去做!
到头来,岂非一切功绩,都在给他人做嫁衣?
“宋承安所作所为,本就罪大恶极!侯爷办成了此事,不也算是替他赎罪了?”谢棠芝不紧不慢道。
元安侯盯着她,眼眸微眯起。
小丫头,口齿倒是凌厉得很……
“赎罪的方式有许多,此事,太过了。”
元安侯仍是摇头。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谢棠芝当机立断道。
“直接让大理寺来处置吧。”
“绝对不可!”话一出,元安侯当即喝止。
世家大族最为看重的,一是权势,二便是颜面。
若真闹到大理寺去,凭宋承安所做之事,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您不愿开粥棚,就唯有这个解决办法。”
谢棠芝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分外坚决。
元安侯噎了噎,随即很快,又冷笑一声。
“小丫头,本侯知道,此事是你受委屈了……只不过,兹事体大,如何解决也并非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要谈,还是让你爹来与本侯谈吧。”
言下之意,谢棠芝资格还不够。
“是,小女子人微言轻,自然做不得什么大决定。”
谢棠芝点点头,不见恼怒,也没反驳他的话,淡然道。
“但只是去一趟大理寺,禀明实情,还是能做到的。”
“你!”元安侯脸色陡然一沉。
“所以到底要如何,侯爷还是尽早做决定吧。”
“您耽搁得起,京都的灾民们也耽搁不起。”谢棠芝下巴轻抬,一本正经的。
“一百个太多了!即便放眼整个京都,也用不上!”元安侯咬咬牙。
“那便安置到其他州府去。”谢棠芝立刻道。
“我朝地大物博,想来,其他地方需要帮助的灾民也不少。”
元安侯脸色又是一黑。
这小丫头,是铁了心的,要把谢家活撕下一层皮!
“最多三十。”他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莫要在后辈面前丢了气度。
谢棠芝轻轻勾唇一笑,没说好与不好,“那我们还是大理寺见吧。”
元安侯:“……”
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么!
“侯爷与谢家素有情谊,我也不愿意太过紧逼,您若实在办不到,那便五十个吧。”谢棠芝终归还是主动松了口。
相比于一开始的一百,这个听起来倒是的确更好接受。
“只不过,您要保证,让京都中的灾民全都能吃上粮食……”
“至少,能安稳度过这个冬日。”
元安侯黑沉精明的双眼,紧盯着她。
这丫头,当真比他想象的心思还要深。
若她只是单纯要银子赔偿,或是珍宝玩意儿……这些都好计较。
可她偏要建粥棚。
还是以凌鹤的名义!
这不仅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最后得到了好名声,还全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恼!?
可心中有百般不愿,侯府多年的名声和清誉,却不能败在这时。
最终,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
“好。”
“我先替京中的百姓们,谢过侯爷。”谢棠芝颔首,勾唇笑笑。
“还有两个要求是什么?”元安侯冷眼看着她,根本不想听这些客套。
此时只是看到谢棠芝,他心里都恨得牙痒痒!
“这个,待您的粥棚建设好了,我自会前来告知。”谢棠芝没有立刻解释,只是轻轻提醒。
“对了,如今天寒地冻……灾民们也都处于水深火热中,实在耽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