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鸣弯身轻轻拥住了夜浅,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夜浅,我知道,没人会比你更希望他们好,别这样为难你自己,楚萧的死不是你能左右的,这是命。”
怎么会是命。
如果她从来没有走进过这个家,结局或许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就是克星,她是。
病房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池慕寒,心里也压抑的难受。
她说,五年前,她就不该走到自己身边。
她后悔了,她认为这一切,都是五年前的选择造成的。
她现在一定恨透了自己。
池慕寒原本想由着陆之鸣安慰一下夜浅的,可当看到陆之鸣弯身抱住了夜浅的那一瞬,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陆之鸣回头看了一眼,终是缓缓松开了还在低声啜泣的夜浅。
池慕寒扫了陆之鸣一眼后,将目光落到了夜浅的脸上。
夜浅原本悲恸的脸色,在看到池慕寒的那一刻,瞬间布满了恨意:“滚,你这个帮凶你给我滚,我不想刚看到你,滚出去。”
池慕寒知道,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
为了不让夜浅太多激动,他就站在离病床几步之遥外的地方,低声
道:“夜浅,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我不是帮凶,如果我真想让程楚萧死,那我五年前就不会救他,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因为只要他在,你就会为了他听我的话……”
“闭嘴!”夜浅嘶吼一声,抓起枕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丢去:“不要跟我提你的阴谋,更不许提我哥,你不配。是你不肯跟我离婚,才让冯悠悠为了得到你而愈发疯癫,对我哥哥动了杀意的,是你的纵容,给了她杀害我哥的机会,你跟她一样,都是杀人凶手,我恨你们,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池慕寒站在原地,听着夜浅一句一句的指责,心里无端有些慌乱。
他深邃的眉眼凝了夜浅良久,有些话,本打算等她冷静下来,处理完丧事再跟她谈。
可他也知道夜浅的心结若不解,她就会一直误以为程楚萧是被人害死的。
这样活着,痛苦的是她自己。
他不再犹豫,道:“夜浅,你误会了,我已经报了警,警方那边找到目击证人录过口供,他们的确是亲眼看到,程楚萧是为了救人,才跌落下来的。没有人可以提前预料到冯悠悠要自杀的时候,程楚萧会跟到天台,这
不是他杀,真的是意外。”
“闭嘴,你对她心有愧疚,自然处处向着她,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池慕寒无奈,可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他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以才从一开始就报了警,如果冯悠悠真的是杀人犯,我是绝不会包庇她的,我……”
“冯悠悠亲口跟我说,她会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她说抓住我软肋的滋味真好,而我唯一拥有的,只有我哥的亲情,我唯一的软肋,也是我哥。”
夜浅满含恨意的凝着他,声音近乎嘶哑的吼道:“她就是杀人凶手,她杀了我唯一的亲人,可为什么你还要没有底线的维护她?池慕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池慕寒看着夜浅偏激到近乎听不进任何话的样子,心里实在有些着急。
他从没有觉得,想要解释一件事会这么难,今天,他切实体会到了。
他打电话,叫人送来了警员最终的调查结果,上前递给她:“你看过警方的调查报告,就会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维护她了。”
夜浅不肯接,在她看来,池慕寒既然如此笃定的要将东西给自己,必然是对冯悠悠有利的,可
她不信。
她一直不接,池慕寒就一直举着文件。
最终,还是病床旁的陆之鸣将调查报告接了过去。
他翻看过后,心情沉重的转眸看向身旁的夜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报告显示,这件事的确是意外。
池慕寒沉默了良久后道:“夜浅,我知道,当时要自杀的是冯悠悠,可最终离世的却是程楚萧,你接受不了,你恨冯悠悠连累了程楚萧。可现在真的没有证据能帮你把冯悠悠送进监狱偿命,你再恨,痛的也是你自己,你冷静点,放过自己,让这件事结束吧。”
“凭什么?”夜浅眼眶里的泪如泉涌:“池慕寒你凭什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要把这件事揭过?那是我唯一的亲人的命啊,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我翻篇,我不翻!”
池慕寒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又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夜浅咬牙,双拳攥紧,手背青筋劲起,眼底是毫无掩饰的杀意,毫不犹豫的道:“我说了,我要她死,我要她为我哥偿命,我要杀了她。”
听到这话,旁侧陆之鸣也是惊了一下,低声道:“夜浅,这件事你必须打消念头,杀了她,你也是杀人
凶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楚萧若是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他出事。”
夜浅咬牙,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眶里极力压抑着眼泪,却无法掩藏满眸的恨意:“跟我相依为命、教了我许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