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陆临风真的把安安保护得很好,在陆家那样混乱肮脏的家庭环境里,她也依旧开朗活泼。
安安有她妈妈的温柔,却比她妈妈健康跳脱。
早上爬山,死活追不上一个五岁孩子的时铭跟喻黎同时手撑膝盖,在大口大口喘气过后,默契地对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陆临风比他们会养孩子。
“舅舅!小舅舅!”
安安站在十几个台阶上,被管家牵着手,在向下面要死不活的她的两个舅舅开心地挥手。
两人同时抬手回应。
喻黎一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对时铭说:“应该把‘林放’它们叫过来。”
时铭淡定道:“你觉得林放天天坐办公室能爬山?”
喻黎纠正:“我说的是你养的那四条小可爱。”
时铭拧开杯子准备喝水的动作一顿,淡淡道:“下次说你自己的名字,不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人还是狗。”
喻黎啧道:“还不是你取的好名字?下次我喊小九。”
时铭扭头看他,因为他已经直起了腰,而喻黎依旧弯着。
因此他垂眸看喻黎时,会有种自上而下的俯视,显得几分高高在上漫不经意的意味。
时铭说:“小九也是你叫的?”
喻黎:“……”
喻黎安静了会儿,估计此刻正在三观光速毁灭再光速重造,片刻后,他直起腰,对时铭说:“以后太阳太大了就别出门了。”
“不必。”时铭淡淡道:“我恋爱脑多,晒坏了一个还有好多个,够用。”
“……”
喻黎觉得时铭现在属于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都开始不要脸了。
陷入爱河的男人简直太可怕了。
两人带着安安终于爬完山回来,已经累得瘫在椅子上彻底起不来了。
尤其喻黎腿抖得厉害,他边给自己揉腿,边问旁边仰头瘫着的时铭:“你拍实景打戏的时候不是挺牛吗?听陈东说,为了拍好那十几秒的镜头,你天天六点起床在剧组练动作,怎么这会儿虚成这个样子?”
时铭两眼无光,神情呆滞:“工作跟生活能一样吗?”
喻黎好奇:“哪里不一样?”
时铭现实道:“努力工作有钱。”
喻黎沉默,想问你是缺钱吗,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时铭不可能缺钱,他就是轴跟犟,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工作上卷生卷死,生活上能瘫就瘫,真就像他自己总结的那样——好吃懒做的工作狂。
时铭是个需要看到目标与结果,才会为之不计一切去努力的人。
他不喜欢空付心血。
喻黎走神的空档,时铭忽然扭头问他:“去年拍《向阳而生》的时候,你不是还能动吗?还打篮球呢,涮了那几个看不起你的学生,怎么现在这样了?”
喻黎长叹一口气:“老了,不中用了。”
时铭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的在老什么,顾九京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他还能理解。
喻黎究竟在老什么,他比自己还小一岁,他到底在老什么?
时铭看着身边的喻黎,认真道:“喻黎,你这种制造年龄焦虑的,出门会被打你知道吗?”
喻黎不说话,闭着眼睛,在努力感受自己两条已经快不存在的腿。
他觉得自己这种半格电的身体,实在不适合运动跟劳累,回头得跟顾沉欲商量下,让自己多休息休息。
时铭不知道他在想那档子事儿,见喻黎似乎真的很累,一时间有些心疼他。
想着下次可以喊顾九京一起去爬山,或者喊林放也行。
“腿疼?”顾九京从楼上下来了,蹲在他身前。
时铭回来的时候听家里佣人说,裴宴怀今天带了朋友过来,跟顾九京在上面打牌,他就没让人喊他下来看自己这窝囊样儿。
结果顾九京还是下来了。
顾九京蹲在他身前,揉着他小腿,微微皱眉:“腿受伤了还是累着了?”
时铭也逐渐不在他面前要什么脸面了,要死不活有气无力道:“累的。”
顾九京似乎有些惊讶,失笑道:“刚在楼上看见安安,我问她累不累,她说不累,很好玩。”
话没说完,就被时铭不轻不重踹了一脚,或者说踢了一下更加贴切。
脚尖踢在顾九京胸口,很轻的一下,起不到任何警示威胁作用,反倒叫被踢的人心情愉悦,轻笑起来。
时铭刚从外面爬山回来,累得就差脸蹭地爬回来了,自然没心思去换衣服鞋子,带着些灰尘跟泥土的鞋踢到顾九京那件深色的衣服上,衣服脏了。
顾九京没管,站起身,去够他手腕:“走,回房间给你按按。”
时铭掀起眼皮看他,这么懒散疲倦着瞧人时,有种不自觉流露的冷淡勾人:“顾师傅,我觉得你技术不行,还是打电话给我叫个专业的过来吧。”
顾九京说:“你先试试再决定,好不好?”
时铭看着他,冷漠:“不好,我不想被你按到床上去。”
顾九京:“……”
喻黎扶着老腰慢慢站起来,决定远离这俩不要脸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