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罪是不可能治罪的!
这么好的太孙,宠上天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治罪?
至于林安嘴里说的什么不忠不孝,欺君罔上,那都是屁话,自己家的好孙儿跟大人撒个不痛不痒的慌,还是这些长辈关心不到,查之不明造成的,凭什么能说是孩子的错?
而且这么多年了,一个顶好的孩子辛辛苦苦的忍受过来,多叫人心疼,哪个龟儿子敢再说治罪,老子亲手一巴掌呼死狗日的。
太祖皇帝在心底狂喜大骂,但瞧向林安的眼神忽然又闪过狡黠之意。
故意脸一冷,质问道:“你刚才说你怕才故意藏拙,那为何现在不怕了?现在这个局面下,你突然显露,不是比以往更加凶险万分?”
“孙儿现在不怕,是因为孙儿以往愚钝,不明白一个道理,直到父亲离开,才幡然醒悟。”
林安并不畏惧太祖皇帝的眼神,直视着他,哪怕这样做大有大不敬的嫌疑,依旧坚韧不拔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什么道理?”太祖皇帝急切的问到。
“凡我林家子孙,该当英雄豪杰,皇爷起于微末,于乱世当中打下我大周浩荡天下,乃是虽千万人吾亦往亦的千古英雄!”
“父亲治梳理事,纵有千头万绪,奸诈贼子,阴谋诡计,亦从容不迫,早年间协助皇爷调理大军后方粮草调度,我大周立国之后,又治养恢复南方民生生产,亦是千古难得一位的仁圣贤德好太子。”
“有皇爷和父亲表率在前,臣孙所面临的那点危险困难算得了什么?”
说到此处,林安稍作停顿,然后才眼神坚定道:“连这点都怕,如何对得起皇爷辛苦为我林家儿孙创下的这偌大基业,又如何对得起父亲多年以来对臣孙的谆谆教诲,殷切期望?”
“臣孙就算不敢妄图仰望皇爷英姿,父亲仁治,至少也该堂堂正正做人!”
“好,好一个堂堂正正做人,说得好!”
太祖皇帝对林安的回答满意到了极点,连说了三个“好”字,大笑着拍着林安肩膀道:“咱的好太孙,你只管堂堂正正做人,万事有阿爷给你撑腰,咱倒是要看看,哪个狗日的有吞天的胆子,敢害咱的好太孙!”
“臣孙已经糊涂了这么多年,叫皇爷和父亲替臣孙费了太多心,日后实在不敢再叫皇爷为臣孙一点微末小事操劳了。”林安拜道。
“哈,你刚才不是说,你皇爷咱是,嗯,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虽千万人吾亦往亦’的千古英雄来的吗?你这臭小子,嘴里随便吐出来一句话,都比那些整天喧嚷着什么圣人之道,文人风骨的酸儒说出来的有气势道理多了,对咱的口味。”
太祖皇帝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咱得了你这么大一个赞誉,要是连给你撑腰都做不到,那不是老脸都丢光了?”
“你想看你皇爷老了老了,还要丢一把人?”
“臣孙不敢。”
林安连忙拜道:“臣孙叩谢皇爷关爱。”
“哈哈,都是一家人,本就该如此,连皇爷爷都不给你撑腰,那谁给你撑腰?”太祖皇帝爽朗笑道。
爷孙两越说越痛快,不同于头一天在林安寝宫院子里坐着说话时的悲怆,此时更多的是欣喜。
太祖皇帝接二连三爽朗的笑声,就是在殿外远处都能听得见。
廖狗儿其实一直没走,就躲在常宁殿外的僻静处,他担心以太祖皇帝的精明多疑,太孙一个不小心就叫全部看穿。
本打算着,一旦太祖皇帝动怒,他就立刻进去主动认罪。
哪怕是用自己一条命,也要换太孙无事。
直到等到听见从大殿里传来的笑声,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同时心中也是无限的感叹,太子妃在天有灵,庇佑太孙前途无量。
悄无声息的,廖狗儿便打算退走。
可是他才刚刚走到常宁殿后殿出口,便见黑暗中冷不丁的显现出两个人影,明晃晃的刀直架在了脖子上。
接着,又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冰冷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公公,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呀?”
闻声廖狗儿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道:“诏狱司,马大人?”
“公公有心,认得本官,本官看公公哪里也别去,待会儿随本官一起去皇爷面前说话吧。”
诏狱司都指挥使马悼从黑暗中走出,面无表情的道。
廖狗儿闻言眼底寒光一闪,回头往前殿那边看了一眼,随即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脚下用力一推,脖子顺势便往刀口上送。
两个使刀架住他的诏狱使顿时脸色大变。
好在他们都是太祖皇帝千挑万选,个个都是顶尖好手的存在,反应极快。
就在廖狗儿动的瞬间,他们也跟着收刀后退,马悼紧随其后,一步上前,一把便抓住了廖狗儿的脖子。
“公公,干甚想不开呢?”
廖狗儿死志已明,太孙好不容易才得了太祖皇帝喜爱,万不能坏在他身上。
是以没有任何犹豫,直嘲笑道:“马悼,你不过是皇爷身边一条狗而已,也配问咱家?有本事,你弄死咱家?”
“想激本官?公公一心求死,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