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唯一的有点大概就是很乖,基本上不哭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她没法不睡,她现在太虚弱了,随时都会有再死一次的危险。
等她能睁开眼看到东西她才彻底明白,她之前确确实实死了,然后又活了,变成了一个刚从娘胎里面出来的孩子。
她就死过那么一回,也没经验,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到底算不算是投胎转世了,居然还是带着记忆的。
总之,她现在只是一个羸弱的孩子,就像一颗刚破土的草芽子,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重活一世她要做些什么呢?在不睡觉的时候她在想,一定不要像上辈子那么傻了。
狗屁的大义狗屁的情怀,活着不好吗?这辈子,她只要吃喝不愁就行,怎么自在怎么来,少揽事,少麻烦。
只不过,她现在的处境就有些麻烦,因为她现在的这个家庭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她这么个小肉疙瘩能不能成功活下来还真不好说,活下来,是她眼下第一个目标。
这个目标说实在的,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挺难,不过老天爷好像对她不薄,她不仅有了重活的机会,身体里面似乎还多了些什么东西。
她想起之前听见的那个声音,好像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就跟做梦梦见的似的。
身体不行,精力跟不上,以至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然而醒过来就不得不面对着当下最尴尬的问题,光着屁股被人掰开腿把屎把尿。
但是尴尬这个东西,尴尬着尴尬着就会没羞没臊的习惯了,毕竟,活人不能叫尿给憋死啊!
何况,除了这些事情,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活着,舒坦的活着。
但是,感觉挺艰难,在她断断续续的清醒中得知的讯息,她现在这个家,似乎有些糟糕。
很穷,穷的她几乎忘记吃饱是什么滋味了。她一直没穿衣裳,因为天逐渐暖和,她身上就裹着一块破布,里面光溜溜。
她没娘,爹倒是有,但是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她见到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头发花白一脸麻木很难看到别的表情的老妇人和一个驼背有些严重的男人。
李国平和王程英其实同岁,也才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可生活的磋磨,愣是让人看着好像有五六十了一样。
等再过两个月,队上的人彻底的缓了一口气之后,李来雨又发现,她这个家越来越特殊了,因为她发现,队上的人对他们,实在是恶劣极了。她的叔叔李广文,十七八的年纪了,出门还要被队上的孩子欺负,骂着“小dz,臭老九。”
李来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李广文那么大个人,被一群孩子骂,甚至被用土疙瘩砸都不敢吭声,更不敢还手。
她被一根布带子捆着,绑在王程英肩膀上去食堂打饭,别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前挤,只有他们一家,远远的站在后面不敢上前。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她小时候受了亏,胡来喜能满地跑的时候,她还软巴巴的趴在大人背上。不止不会走,还不会说话。
啊,也不对,她会说,她只是不想说,除了喊婆和爷,别的,她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这两个人把她养大的,要是连喊都不喊,那也太过分了。
因此,没人怀疑她是个哑巴,就只怀疑她是个傻子,脑壳有点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一样大的孩子,人家能满地跑了她不能,人家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了她也不能。
真正下地的时候她已经两岁,她看着胡来喜在院子里颤颤巍巍的满地跑,她也想试试,于是她破天荒地的开了金口:“婆婆,我要下地。”
声音流畅的把王程英都整蒙了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哎,下地,来雨要下地,咱们下地学走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