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莞尔一笑,瞧见萧远山这么快就调整好了落榜的悲伤情绪,十分为他高兴。
好的心态能办成许多事,何况萧远山不过才十二岁,还有大好年华可以用在科举上。
三人才坐着马车回到府上没一会儿,报榜人就敲锣打鼓上门了。
有了上次院试的经验,这次王佑安早就吩咐了王管家提前准备好喜钱。
“恭喜张泽张老爷取中院试头名,恭喜王佑安王老爷取中院试第十八名,恭喜李玉仁李老爷取中院试第二十四名……”
报榜人口若悬河地说着,一旁的王管家立马吩咐下人把喜钱分给他们。
热闹了好一会儿,报榜人这才离开,旁边的左邻右舍纷纷提着各种各样的礼物上门,想要沾沾三位秀才老爷的喜气。
一个妇人手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小娃娃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着。
“张老爷、王老爷、李老爷,小妇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三位老爷垂听。”
王佑安见妇人面容和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笑着开口,“婶子但说无妨。”
“小妇人老家那边有个说法,还没开蒙的稚童若能被文曲星下凡的秀才老爷们摸摸头顶,以后定是个读书的苗子。
不知三位老爷可否摸了摸小妇人的孙儿的头顶?”
李玉仁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惊讶一闪而逝。
萧远山在一旁听到这话,朝着张泽挤了挤眼睛。
张泽闻言灿烂一笑,“婶子能上门道贺,我们欣喜异常,这不过只是一件小事,自然乐意为之。”
说着,就轻轻抚摸上小孩儿的头顶,这小孩见着张泽过来,不哭不闹,反而用一双亮晶晶的葡萄眼,看着张泽,眼里满是好奇。
感受到头顶的温柔的抚摸,小孩朝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哥哥。”
王佑安、李玉仁见状,忙上前凑热闹,孩子也不怕生,他们挨个摸了他的头,他就甜甜道谢。
其他上门道贺的妇人们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二话不说就回去把自家乖孙带过来。
张泽、王佑安、李玉仁三人没想到附近的邻居们这么热情。
他们一开始是觉得那个妇人说的话,很有意思,就随意摸了摸他孙儿的头顶。
这下可好,周围的妇人们都抱着孩子上门了,他们三人的手都有些酸软了。
一双手上满是是汗水和油脂混合的奇怪液体,这一场狂欢一直持续到了月上柳梢头。
李玉仁舒了一口气,“累死我了,平时也不知道王府周围有这么多的小孩子。”
张泽和王佑安端起一旁的茶杯,王佑安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王佑安痛呼出声,“嘶——这种活计,下次可不能轻易答应了。”
张泽温声道:“玉仁兄、佑安兄,这次的事是我欠考虑了。”
萧远山见三人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本还想着让你们帮我看看我的文章,罢了,今日怕是不成了,明日你们可得早点儿。”
四人举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不好了,公子,知府衙门外有好多学子吵着要见知府大人,他们说,这次张公子能取得案首定然是使了手段。”
王佑安原本笑着的面容,立马沉了下来,“你仔细说说现在的情况。”
“不,你先去把泽弟他们叫来。”
张泽、李玉仁、萧远山都来了,至于李辉,因为他的病还没好,暂时不能吹风,这次就没叫他。
“佑安,出了什么事,你急匆匆地让下人把我们叫来?”
王佑安叹了一口气,“你们先坐下,泽弟,等会你一定要冷静。”
李玉仁、萧远山齐齐看向了张泽,张泽一脸懵圈,他一直惦记着李辉的病情,想让他早点儿好起来,压根没注意外面的事。
“你把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同我们仔细说说,不得有半句隐瞒。”
“是,小的打听到,今日有不少落第的学子,甚至还有些上榜了的学子,纷纷跑到知府衙门。
吵嚷着要见知府大人,请知府大人为他们做主。
他们怀疑张,张公子你作弊了,不然怎么可能入学不到两年的工夫,就一举考中小三元。”
李玉仁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泽弟若无真才实学,又怎会被陆山长破格收入荆州书院,这些人定是受了有心之人的蛊惑。”
王佑安十分认同李玉仁所说,有些担忧道:“玉仁兄说的在理,只是,三人成虎,若是因此影响了泽弟的名声可怎么是好?”
萧远山一时没有主意,看向了张泽,“泽弟,你可有破解的法子?”
张泽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人物,流言蜚语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若是他不去为自己辩驳,那么就是坐实了他心中有鬼,不敢去和他们对峙。
若是他去和他们对峙了,他们定然又会煽风点火,说他嚣张跋扈。
这事真是不好办啊,这趟浑水他还是要去蹚一蹚。
王佑安抓住了其中的重点,随即开口询问道:“泽弟,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