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战场。
林浅意从下马车到入礼部尚书府的时间里,已身处站场,斗个没停。一口茶没喝,一块糕点没吃,连口喘气都不曾,累啊。
“啊啊啊”
“林浅意,我我撕烂你的臭嘴。”
潇潇公主这回不仅炸毛,生生被林浅意刺激到情绪失控,理智坍塌,她是郡主之尊,怎能为妾,下贱的妾?
她这次回京,夺的事将军府少夫人的名分。
这两年,她虽人在杭州,却派人时刻盯着将军府。林浅意霸占少夫人的位置,不得将军心,也没生出一儿半女,绝不是将军的问题,那就是林浅意身患隐疾。
公主娘亲已答应她,借林浅意无子的理由,请皇上出面,允他们和离,然后,重新赐婚。
她是郡主,年轻貌美,身体干净健康,她不信,连大将军不会为她动心。
“啊啊啊”
“好痛!”
“痛死我了!”
潇潇公主一副凶神恶煞的炸毛模样,她扑向林浅意,哪知迎面撞上一堵坚硬的石墙,撞的她两眼冒金星,几欲晕倒。
“贵人小心。”蜜香扶住潇潇公主,“奴婢扶着您。”
蜜香冷着脸,却语气恭敬谦卑,吓得潇潇郡主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奈何潇潇公主长得娇小玲珑,此情此景此画面,蜜香像是刚从树叶上抓住一只通体碧绿的肉虫子,肉虫子扭啊扭啊,似乎很不舒服。
“住手。”成夫人一声怒吼,“大胆贱婢,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啊,拉下去杖十棍。”
以蜜香的独特长相和身材,除非成夫人眼瞎,认不出来蜜香是林浅意的奴婢。
成夫人一登场,先坐实蜜香以下犯上的罪,接着踩林浅意的脸面,要蜜香的性命。
果然,冤冤相报,何时都不能善了啊。
“呵,原来这便是礼部尚书府的待客之道呀,不问原由,先打宾客一顿板子?真真是好大的规矩,好重的礼仪。”
先声夺人这招数,林浅意也会用,“敢问一句,是我家将军何时得罪了尚书大人,还是我得罪过成夫人?若看不起将军府,成夫人何故送来请柬?”
“唉,今日这礼,将军府不该送吗?”
林浅意眼圈发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蜜香,你去宫门处侯着,见着将军就问一问,咱们将军府怎么就惹人厌了,应约赴宴被人骂被人打”
成夫人敢堂而皇之“栽赃”,林浅意就敢光明正大“陷害”。
都是在京城这块宝地修炼的精怪,比谁的后台厚,还得比谁更横。
谁怕谁
“哦?”成夫人假意才看见林浅意,“原来是连少夫人啊,误会误会。”
刚刚还在诬陷蜜香“以下犯上”,这会儿又说误会。
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揭过了。
戏,都让她一人演了。
林浅意只能在心里先猛翻几个白眼,偷偷骂一句:老巫婆装嫩。
好吧,今日成夫人五十寿诞,寿星的主场,寿星的地盘,让她演戏演个够,演过瘾。
潇潇郡主用力推了蜜香一把,她的手都痛了,蜜香如一堵石墙,纹丝不动。
“潇潇郡主?”成夫人一张老脸,笑出褶子。
潇潇郡主僵着一张脸,哭也不是,怒也不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当众说出林浅意要她入将军府为妾。
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从前都是她欺负别人,养成了习惯,还是头一回被林浅意欺负,她不知如何应付,只想赶紧回府告状,求公主娘亲出手教训林浅意。
“成夫人,潇潇这便告辞了,娘亲身体不适,身边离不得人,潇潇得侍奉汤药。”
此刻,潇潇郡主狼狈又尴尬,一刻也待不下去,只想逃离,窝在公主娘亲软软暖和的怀里,先放肆大哭一场。
“潇潇郡主至纯至孝啊。”成夫人感叹道,“那我就不留潇潇郡主了,改日我登门看望文月公主殿下。”
林浅意差点没忍住开口挽留一下潇潇郡主,这就走了?
两军对峙,刚开始第一轮叫阵,敌方队形忽然散了,将领跑了?
“潇潇郡主,你记得问一问文月公主殿下的意见,我在将军府等你信儿啊。”待潇潇郡主走出百米的距离,林浅意忽然来一嗓子,“潇潇郡主,我可是真心实意盼着你啊。”
若不是奴婢眼疾手快扶着,那条碧绿的肉虫子(潇潇郡主)就滚到地上去了。
本来,潇潇公主已离开,这事儿算翻篇了。偏偏,成夫人不答应。
“连少夫人想邀约潇潇郡主去将军府做客,理应先给文月公主殿下送上请柬,潇潇郡主待字闺中,尚未婚配,怎能随意去将军府。连少夫人此举,不合规矩,不合礼仪,是何居心,妄想败坏潇潇郡主的名声吗?”
成夫人着实误会了,她以为林浅意使了下作手段讨好潇潇郡主,然后搭上文月公主这条线。
那怎么成?
成夫人先前忙着接待宾客,并不清楚院内的情况。海夫人派来的奴婢只说潇潇郡主和连少夫人闹上了,成夫人同文月公主私交甚好,自是担心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