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说得轻松,显得淡然。
李恒安却听得冒火。
鬼相信做梦学唱歌!
“你的技能又登上一个台阶!”
李恒安说得不温不火,面色不冷不热。
嘲讽的味道却满满的,洋溢在马车里。
岳微微斜眼瞄一下他,又看向窗外,心想:古代人都迷性,他怎么不上当?
“大公子,这个世界都有玄妙之处,铁树开花,枯木逢春,比比皆是,闻所未闻,做梦这么奇妙的事,科学就解释不了。我昏迷三天,虽然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可是大脑从没停止活动,做梦太正常了,我梦见有个女孩一直在唱歌,就是这个曲子,醒来以后,还魂牵梦萦的,自己尝试唱过几次,便铭记在心,张口唱来。”
岳微微口若悬河,说了这许多。
李恒安冷眼瞧她,说:“也只有你,才能做这种梦!”
岳微微咋舌,这个男人定力挺强,不会三言两语被人骗着跑。
她轻轻向后转头,表情凝重。
林苑的马车紧跟在后面。
岳微微心想:这个女人必有过人之处!
忽然,李恒安开口说话:“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的脑子里面怪念太多,才会做这种匪夷所思的梦。”
岳微微看着窗外,冷笑一下,说道:“透过现象看本质,大公子是有智慧的人。”
她又转头瞧一眼李恒安,继续说:“你知道吗?每一种新艺术在崛地而起之前,都令世人弃如敝履。”
“深闺宅院的妇人,绝不会念想歌姬之事。”
李恒安语调平稳,听起来却严肃有力。
岳微微用眼角看一下他,说:“大公子说话何至如此啊!虽然你与明露毫无情分,但是行了拜堂之礼,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你遣词用句还是需要讲究讲究。”
“你心中明镜般,事事看得清楚,那就管理好自己,不要胡作非为,让人抓了把柄。”
这字里行间,隐隐约约,指向骆庄周!
岳微微理亏,她忍下一口气,头靠着窗户,安静地看山看水。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车队停在一座大山脚下。
岳微微跳下马车,伸个大懒腰,这才感觉筋骨松展了。
李嬷嬷、长乐、钱月三个人端着食盒来找她。
“小姐,一定累坏了吧,钱月昨日做了些枣糕,你先尝尝。”
李嬷嬷打开食盒,端出来一盘枣糕。
香甜味美!
岳微微赶紧拿了一块,边吃边说:“你们也快吃,上山还得一截路呢。”
长乐嚼着枣糕,凑近她问:“小姐与大公子一起坐马车,独处一个空间,感觉怎么样?”
岳微微看着她说:“你这个八卦丫头。”
“小姐就给我们八卦八卦嘛!”
钱月突然说起话来。
岳微微猛一回头,问:“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了?”
钱月笑嘻嘻地说:“小姐,枣糕还挺多的呢,你拿一块给大公子吧。”
岳微微“呵呵”一笑,拉着她坐在身边,说:“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来事的!”
“钱月这个提议好呀,小姐,你快去送。”
长乐端起盘子,塞到她手里,还推一推她。
岳微微抱着盘子,挑了一块,塞进嘴里,只顾吃,装得没听到。
钱月着急起来,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小姐,你看那边,林苑腻在姑爷身边,你……”
“他们一直腻在一起,你搞得好像才知道一样。”
岳微微不屑一顾地说完,提起一个水葫芦,“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
“小姐,你得想想方法,用着手段。”长乐说。
她盖好盖子,递给长乐,说道:“收好,我看这山挺高的,咱们这一路上去,没有粮草可不行。”
“小姐……”
钱月和长乐面面相觑,唉声叹气。
李嬷嬷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吃着枣糕。
岳微微觉得奇怪,走近她,问:“李嬷嬷,你怎么不给她俩敲边鼓?”
李嬷嬷一笑,说:“小姐近日操劳,这次来青远山,得此机会放松,定不想被俗事打扰。”
“李嬷嬷就是善解人意,洞察我心。”
这时,钱月和长乐走来,一个端着坚果,一个端着水果。
“小姐,你再吃点吧。”
岳微微挑了一个苹果,大口啃起来。
长乐碰一碰她,说:“小姐,嘴巴别张那么大,吃小口一点。”
岳微微奇怪,正想问,却看见钱月偷偷摸摸地指着另一边。
她看过去,恰巧与李恒安眼神对到一处。
“没见过吃苹果的?”
岳微微嘀咕一句,心想:瞧他那眼神,嫌恶谁呀?吃苹果,嘴张多大,还有标准!
心里闷着气,嘴上恶狠狠地咬下去!
连肉带汁,嗦进嘴里。
香!
甜!
岳微微满意地点点头,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这个苹果是谁挑的?这么香甜!”
长乐和钱月两个人悄悄地、慢慢地挪动位置,挡在她与李恒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