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一般,原随云捏了捏徐哲的喉。
徐哲“唔”了几声,呼吸声又渐渐缓了下来。
原随云将微微湿润的绷带全部扔到了地上,由脖颈至肩侧,大臂至指尖,胸膛至小腹,大腿至膝盖………慢斯条理的,将徐哲的浑身上下都摸了一番。
这触感,与许久之前截然不同……
世人都说,颜医有着一张天赐的脸,原随云从不曾看过徐哲的脸,但一年下来,徐哲的身体,他却是摸了不少次。
无争山庄家大业大,他没了双眼,原东园便总是想着,在其他的方面多多补偿于他,原随云摸过这世上最最好的丝绸,但哪怕是那至高丝绸的触感,也不及徐哲的身体来的柔滑细嫩。
如今摸来,却只能摸到一道道伤疤狰狞崎岖,触感粗糙起伏,无一处完好……
…真好。
“阿哲……”原随云叹了一声,摸上徐哲的脸,他的指尖不颤不抖,细细的由徐哲的右边上额,摸过他的眉,划过他的睫毛,触到他的眼,摸到了丁枫信中,那道长而狰狞的伤疤。
这伤痕由睫毛上方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右边下颚,如同一只盘踞不动的蜈蚣,丑陋、恶心、狞恶、凶横,粗鲁无比的贯穿了半边脸庞。
丁枫的信中,是如何说的?
被伤之后,每在即将结疤之时,便被以外力反复多次撕开,这般反复不下数十次,才造就了丁枫信中,怕是永生也无法治愈的惨状。
一定很疼。
“徐哲,你有多痛……”漫不经心的,原随云低低笑道,自喃自语。
没有回应。
原随云微微抬高音量,问道:“丁枫,你说颜医曾醒来两次,分别是何时何日。”
隔着一层门,丁枫的声音自外屋传来,道:“路上第九日,颜医曾醒过一次,昨日午时三刻,颜医曾醒过第二次。”
原随云沉思片刻,道:“丁枫,你现在便派人告诉父亲,道颜医书信与我,请我伸以援手,我匆忙之下暂且离庄,会保持书信联系,无需担忧……你叫人拿上来些冷饭冷菜,便先送信去吧。”
随叫随到的丁枫告辞离去,拿菜而归,再次关门,去了。
原随云缓步走到房中东南角,那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柜,他伸手摸上凹凸不平的刻字,拿出一本,便坐回桌旁,静静等待徐哲清醒,他摸了徐哲的脉,脉搏虽不及往日有力,却是平稳至极,如今不过体虚昏睡,至多数个时辰,便定然会醒上一次。
房中光晕黯淡,无声无息,唯有徐哲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原随云时不时的翻页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原随云双耳微动。
他静静侧头,又听了片刻,便放下书,走至徐哲身前。
他轻轻唤了声:“阿哲?”
床上之人眉目紧拧,口中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原随云仔细听去,才勉强从那含糊不清的腔调中,听清楚徐哲究竟在说什么。
“呜……可恶……你……呜……”
原随云坐到床边,伸手扫去徐哲额前随发,微微抬高音量,道:“阿哲?可是做噩梦了?阿哲……醒醒,阿哲?”
徐哲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口中不断低语道:“离开……离师父远点……滚……滚开……滚开……”
原随云摸上了徐哲的眼角,徐哲的睫毛长而纤细,此刻附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徐哲的声音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急,身侧双拳攥紧,连身体也紧紧绷成一条线,道:“杀了我……该死的……你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呜……”
原随云缓缓俯身,双手压在徐哲两侧,唇畔压在徐哲耳边,蛊惑道:“哲儿,告诉哥哥……哲儿……与哥哥说说话……”
徐哲的整个人,似乎绷到了一个极限,他不断的喃喃低语,额角渗出冷汗,呼吸越来越急,面色愈发痛苦。
原随云知道,徐哲快要醒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吼过后,徐哲猛然睁开双眼,感到身上重量,不过是手腕一转,便将身上之人狠狠压在身下。
徐哲双目赤红,似是毫无理智,整张脸狰狞恐怖,骑在原随云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掐住原随云的脖颈。
原随云干咳两声,掐住徐哲的手腕,却发现徐哲的力道竟是出奇的大。
徐哲渐渐收紧掌心,手背青筋毕露,眼中毫无焦距,徒有气力越来越大。
原随云心道不妙,他已使上了八分力气,但徐哲的双手却仍然稳如泰山,根本动不了分毫。
……这人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甚至比他更高!徐哲之前竟然一直在隐瞒功力!
徐哲狠狠掐住原随云脖颈,失神片刻后,猛然失态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便要十倍、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
说罢,不及原随云多做反应,徐哲手腕一拧,便断了原随云的双臂,卸了原随云的下巴。
原随云:“……”
原随云懵了。
见身下之人呼吸一促,徐哲冷笑道:“我的好哥哥,你想死?”
徐哲俯身,冷冷一笑,手中力道一加,其声飘渺虚幻,仿佛来自九天云外,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