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给我看一下,这题目怎么做,把九个文
件放到十个柜子里,五号文件不能放在四号六号中间,一号文件不能放在头一个柜子里……”
张思睿和周六一两个人,完全可以抢答这些问题。
胡亮今天休假,换了身浅咖色的呢子大衣,看着比平时精神许多,但是还在窗口的桌子上加班,林雅思开车路过,三长一短的喇叭声,喊着他:
“你快点,我妈等着你吃饭呢!”
胡亮急匆匆的把台账一收,快步走出去,还不忘嘱咐一句,晚上就不在食堂吃饭了,这俩人还有点不好意思,笑起来像是偷了油的老鼠。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忙碌、充实、奋进,基层的年轻人,就应该是这个精神头儿。
周六一冲了个头出来,揪了个毛巾把水珠子给擦净,姜汉山喊住了他:
“去办公室一趟。”
李华凑过来:
“教导员,什么事儿?”
姜汉山问李华:
“你检查写完了?”
李华赶忙躲到了一边,他还有二十几份检查没写呢,不敢去触所长的眉头:
“在写呢,就快写完了。”
姜汉山苦口婆心道:
“这孩子,一点都不实诚,我看过了你的稿纸,上面比脸都干净,哪儿写完了……”
周六一一步跳三个台阶,三步两步上了楼。
姜汉山又点了一支烟,颇有些无奈道:
“得,我的成果又被人拿去做嫁衣了。”
……………………
周六一步子轻快的推开了所长的门,一阵轻快的风也吹了进去。
周六一看到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不疑有他,脱口而出:
“所长,标语挂完了,我看这几个案子挺典型的,要不要并案处理一下?虽然案值比较大,咱们派出所要移交,但是也能想点别的办法,挽回一点损失算一点,那些流水线工人的学历都不怎么高,工作特别的枯燥,他们不是八小时制,是十二小时制,从车间出来都是头晕眼花的,一个月上二十八个班,挣点钱太不容易了,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钱,被骗一下子,可就把一辈子都给搭进去了。
我觉得,咱们能顺藤摸瓜,抓到了以后一定要收拾这些骗子一顿。
让他们知道,咱们警察可不是只有抓到了以后,求着他们退赃然后少坐几年牢,这一个法子……”
但是桌子后面的人缓缓转身,然后看着周六一,笑眯眯的问:
“你都有什么方案对付骗子?”
周六一一看居然不是付胜,而是梁培禾,就有些结结巴巴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按照法律,联系银行,冻结他们的银行账户,能多给受害者挽回一点损失算一点。”
要是私底下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付胜顶多骂一顿,再写一份检查,就算完了。但是这个梁培禾,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会纳入考核,记录在案。
周六一这段时间打听了一下梁培禾。
这可是个威名赫赫的人物,社会法治建设不完善的时候,他一直在追杀人犯,后来新型毒品泛滥,他就在缉毒,反腐倡廉打击黑恶势力时候,他就在扫黑办除恶,现在互联网兴起,他就在反击电诈一线……
可以说,这就是法治建设之路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这种人,根本就不是为了那点儿工资,而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如果他有钱的话,可能还会给单位捐点钱的那种。
梁培禾别看笑眯眯的,温文尔雅,见到谁都很客气,事实上是个有名的偏执狂。
他会的,能办的事情,就玩儿命的去办,他不会的,就努力的学习,学不会的,就召集专业人才一起办。
这期间,他干了不少惹人的事情,让人望而生畏,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很严苛。
周六一后来还会觉得有点头皮发麻,他几次三番的踩着各种底线去处理事情,付胜看着都觉的扎眼,更何况是这位。
梁培禾示意周六一坐下:
“中规中矩,检察院、法院、民事调解中心,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思路。”
周六一坐下,接茬道:
“师父们说了,在人命关天的单位,每一个流程,都是用鲜血和泪水换来的,所以这么干没错。”
梁培禾不由心底暗自发笑,这小子的车轱辘话说的,无懈可击,深得付胜等人的精髓,不少人在基层干了半辈子,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敲章机器。
梁培禾的手放在案件记录上,厚厚的一沓,周六一都有点意外,他这段时间,已经处理了这么多案子了?
“我看过了你处理的所有案子,武疯子案,找钥匙,处理黄赌毒,日常调解纠纷,家暴离婚,肃清校园暴力,为重病母子网络筹款,宣传反诈app……完成度都很高。”
岂止是完成度很高,几乎每一个都是超高额度的完成,可以作为案例给后来者上课了。
周六一仔细捕捉着梁培禾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的夸赞意味着什么。
说完以后,梁培禾从桌下面拿出来个箱子,箱子是银漆面的金属,看起来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