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找人。
你猜猜后来呢?”
周六一自己喝
酒没什么瘾头,赶紧给所长倒:
“然后呢,抓人以后立功嘉奖?”
所长摇头,点了根烟,慢悠悠道:
“警察这行当,除了实在是技术限制干不了的,什么案子都能搭把手。
我们几个人醉醺醺的把人从一个农户的猪圈里揪出来了,但是我们几个都喝大了,记者来采访不好看,就让交警队的兄弟接受采访了。
错过了这么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可是让我们心里难受了一下。”
周六一又给所长倒了一杯,所长指着酒杯子,对周六一语重心长道:
“我给你上第一课,喝酒这种事情,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千杯不倒!”
周六一点了点头。
所长显然是喝多了点,又问他:
“喜欢警服吗?”
周六一点头,他就是因为看到了雷明穿警服,所以才会也选择了这条路。
这条路,距离他想要的梦想最近。
所长像是在自言自语:
“搁以前,就你出生以前那会儿,九几年,警察穿的不是藏蓝,是军绿。
穿着警服走在街上,就是威风凛凛,谁见了都怕,在街上喊一声就能把小偷吓得直打哆嗦,一个人就能镇得住一整条街的宵小。
那时候,一把枪,一个警帽,就能维护社会治安。
我们走出来,群众都会叫我们是干部。
但是现在时代在发展进步,你看到处都是天网摄像头,破案都开始走技术路线,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行,但是离不了那些电子设备。
我认识一个牛人,刚上班儿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
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去过一次办案现场,从来没有亲手抓过一个犯人。
但是,他就把那个dna检测技术稍微改进了一下,从可以查一个人,改进到了可以查一个家族谱系的人,每年抓获的就不止几百人。
全国表彰的时候,人家立功就是一等功。”
所长的意思是,希望周六一可以在技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是周六一却说:
“我想要在办案单位。”
所长有些唏嘘道:
“我们这些单位,处理的更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今天谁家的品种猫丢了,明天谁家的品种狗丢了,今天两口子吵架动刀子,明天婆媳矛盾要跳楼。
而且,情况稍微复杂一点,就通知刑侦、经侦其他大队过来,其他单位的人就会接手这个案子,只有走访和户籍需要我们,其他高精尖的项目,有专人负责。
我们,就像是这个行业的底盘,看起来很重要,实际上也很重要,但是换一个人,工作一样能干成这样。
你明白吗?”
周六一没说话,但是态度很坚决,所长继续道:
“咱们这个行业,工资发的不高,现在不比我们那个年代,不分房子,现在房子这么贵,你到了三十多岁,都不一定能买下来,你要是去大厂,三年到五年就能解决了住房问题,还能买市中心的房子……”
这妥妥的就是劝退,不过这不是问题,周六一不假思索:
“没关系,我妈在电子城门口卖煮方便面赚到钱了,她买了一套房子,不到两年就拆迁了,又买了房子,又拆迁了,她肯定会给我买的起房子的。”
卧槽?
这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啃老啃的理所应当的,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所长摸了摸快秃了的头发,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这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特别艰难,他居然把周六一刚进门那件上千块钱的衣服给忘了。
这小子的家庭条件,还真不算差。
他妈是真的凭实力挣出了不少钱,养大了丈夫留下的孩子。
所长看着周六一意志这么坚定,挑不出毛病了,可是这偏偏就是最大的毛病,他端起酒杯,一连抿了好几口:
“你真的一定要当个警察吗?”
周六一坚定的点头:
“当然。”
所长又喝下一杯酒,闷得脸色铁青。
他接受不了,精心培养出来的人,被梁培禾用来攻坚重大案子,那些搞化妆侦查的人,有的因为在犯罪团伙中太久,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和自己的同事格格不入,甚至还有的因为犯了微小的失误被灭口,就算是成了烈士,也成了无字碑……
生者,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只能像幕后的人一样,戴着口罩和墨镜,要避免招致犯罪团伙的报复。
那些人,都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被改变了一生……
虽然轰轰烈烈,但是这样的一生,在和平年代,看起来太过于残忍。
付胜自己不愿意亲手把周六一培养出来送走,也不愿意让手底下的人去培养周六一。
最终的走向,就像是梁培禾那样,二十年都没有在家里过年,和老婆离了婚,老婆专门在离婚协议上写着不让他看儿子。
为了职业信仰,放弃了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付胜觉得自己在职业追求上不如梁培禾,但是他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