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还算尽力。”温承钰笑道,“继续,最后一盘了。”
温承钰不是急于求成的性子,前两盘棋他都是收着打的,他是布局的高手。
第三局,元卿想改变一下思路。
她的之前多以守成为主,除非遇到不得已的情况,才会主动出击。
元卿沉下心,开始思考对策。
她这次落子慎重,却不再畏缩。
温承钰觉得有些惊异。
她能这么快就转变过来,并且总结前两场,分析他的路数,转守为攻,还能在前期积累下不小的优势。
很难得啊。
温承钰没有改变,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布局。
元卿没被他带着走,又往之前孤零零的白棋附近下了一子。
温承钰兴趣更浓。
这两手看似与周围毫无关联,可若是再这么让她走下去,恐怕自己提前布置好的陷阱就会失去作用。
不仅如此,她还能借机反杀。
元卿丝毫不敢松懈。
她清楚温承钰是怎样的人。
不远处就是他的地盘。
如果他转而往自己这边布子,那之前的所有棋子都会被他拖死的,她得给自己想出路。
她开始将阵地往上转移。
想跑?
温承钰嘴角噙着笑,悠然跟上。
黑白棋子互相咬得死死的,元卿拼尽全力,也只救了三子。
回头一看,其余均已全军覆没。
唉……她又输了。
大佬虐菜鸡,玩不过啊玩不过。
元卿累得伸了伸腰,“还要玩么?”
温承钰将棋子握在手中,“不玩了,你先回去吧。”
他吩咐顺公公将人送出去,随后目光落在棋盘上。
今日这三局棋并非只是单纯陪她玩,他还有更深的意思藏在其中,只是还不到揭露的时候。
他唤出一个黑衣人,“刚才三局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好。”温承钰闷出几声咳嗽,“下去吧。”
黑衣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顺公公送走了人,就在外面候着,等主子召见。
听见咳嗽声,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拍了拍衣服就往里面走。
到了跟前,才发现主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将外面的炭盆挪进来。
他们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阮神医了,如果连他都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让陛下延年益寿。
想到这里,他抬袖抹了下眼泪。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真是该死的准确啊。
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棋盘上,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去收。
温承钰闭着眼睛说:“摆着吧。”
顺公公小声应“是”。
待顺公公走后,温承钰缓缓睁开眼睛,将自己的手从被子底下抽出来,摊开掌心。
是带血的巾帕。
但他似是没有触动,只看了一眼便又放下手。
他撑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炭盆,随手将帕子扔进去。
那帕子沾了火苗,簇地就燃了起来,火势蹿高,但很快就熄灭了。
在火红的炭盆里,小小的巾帕竟如此不堪一击。
温承钰顿感乏力,一下子跌回榻上。
他愣愣地看着屋顶繁杂的雕纹,竟觉这间他往常处理政事的殿内,也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一瞬。
往常都是趴伏在案上,那时头低着,两眼只能看得见案桌上满满当当的奏疏。
可当这时他换了一种姿势,那些让他感觉无聊的东西,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这应当就是卿儿所说的心态吧。
温承钰抬手遮住眼睛,无声笑起来。
她说得没错,世事无常,随心自在便好。
……
暗三顶替了木小小的职,专门在外替元卿跑腿。
他算是半个江湖人,武功不行,但偷奸耍滑的本事却不在别人之下。
当初破例把他收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他身上这种“奸猾”的特性。
也可以说,她以其他身份创下的产业,大多都有暗三的帮忙。
只是他这个人有一点特招人厌,就是嘴太碎了,不光嘴碎,还格外地贱,偏别人还说不过他,最终的结果也是被气得甩袖而去。
元卿回到新宅子,还没进院,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只是听着似乎只有暗三一个人在叫嚷,他每说一句,就会伴随着一道破风声。
元卿:“……”
她就知道会这样。
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根本不能和平共处的好吧。
她推开门,那两个人齐刷刷转过头看她。
暗三拐着幽怨的调调就向她奔来了,“主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那个——”
宫婵紧握了一下剑柄,天山剑感觉到她的情绪,也跟着动起来。
暗三吓得立即噤声,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主子,想让她给他做主。
深知老三尿性的元卿却不吃他这一套,“少来,既然要断你二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