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回想原主的记忆。
齐石送老皇帝去了河边城后,宁王就有了名正言顺和晟王对抗的理由。
他虽有声望有兵马,但毕竟他只有两城的封地。
而晟王此时已经占据了此处以北的大面积土地。
无论是兵力还是财力,宁王都比晟王弱了不少。
最后他能问鼎皇位,还真就和齐石脱不了关系。
齐石再差,至少脑子里也装了些后世五千年文明的结晶。
他冶炼钢铁、改进了宁王部队的兵器。
他还研制火药,改名惊天雷,用于战场杀敌。
宁王相比于晟王,本就更名正言顺,先有极好的名望,后有那样的奇异手段,不少贤臣能人开始先后投奔。
渐渐攻城掠地,一路把晟王打回了北地。
所以即使齐石不善武功,人也好色贪财,宁王也封了他宣幸侯,保他一生太平。
只是宁王称帝后,那惊天雷的反噬也渐渐出现。
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提前出世,带来扭转的胜利,也带来了无限的灾殃。
火药威力过大,对于并不能熟练掌握的古人来说,伤敌也伤己。
并且两方打来打去的,本就都是康国子民。
炸死的多,炸的缺胳膊短腿的也多。
在战争结束后的几十年,大街小巷都随处可见残缺的伤兵。
这些人由国库负担生计,让本就因战争吃紧的财政更加捉襟见肘。
除此之外,蛮族和其他国家也一直在虎视眈眈。
惊天雷惊的不是天,是这片大地上的人心。
他们惧怕,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也拥有。
围绕着惊天雷,他们展开了长达几十年的争抢与算计。
不过无论后续带来多大的反噬,齐石都依靠着它翻了身,享了齐人之福。
爹的,这福气她也想享。
但萧蝶不想惊天雷问世。
晟王走了,院子里一时就剩了他们两个,有些格外安静。
萧蝶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真的不怀疑我别有用心?”
宁王轻笑,气质舒朗,似松下清风。
“这世间人人都有用心,用心不怕,只要殊途同归,萧姑娘不曾害我,反而救我护我,可见你我二人不是敌人。”
“一日不是,难免日日不是。”
“将来若有那日,也不过是还了今日的救命之恩。”
语气停顿片刻,他迟疑着添了一句,“晟王不是可托付终身之人。”
萧蝶笑了,歪头看他,“那你是吗?”
宁王双睫颤颤,端方舒朗的面具像破了个洞似的,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两分。
没等他答话,萧蝶故意打断,“说笑而已,宁王别当真。”
宁王轻咳了咳,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回答就像酿在坛中的酒,随时间不断发酵,愈演愈烈。
“可需要我替你联系你的人?你身上有伤,还是回城里好好医治为妥。”
“姑娘愿意帮忙自然是好……不过我并无大碍,不用去旁处医治。”
萧蝶闻言,笑着伸出一指,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划过,“真无大碍?”
宁王浑身僵硬了一瞬,抬头看萧蝶,耳廓已经泛红。
“还没问是何人伤了你。”
宁王思绪被带回那日,声线也冷了些:“是手底下出了叛贼,自从晟王打入京城,手底下人就有人劝我趁机起兵,我不愿,这次出城就让心急的逮到了机会,可能是想杀了我取而代之。”
萧蝶了然的点了点头,原主记忆中,曾听人说起过这事,不过是发生在齐石去了河边城以后。
事情走向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这事也提前了。
还有什么事会发生改变?
萧蝶觉得,她有空还得去看看齐石。
他不会真的在土匪窝里坐以待毙。
替宁王联系了他的人,不到第二日,萧蝶家另一侧的房子就又被赁下了。
一右一左,把萧蝶她们三夹在中间。
好像这大饼子村就是他们来找老皇帝的唯一落脚点,旁处都住不了一样。
不过宁王明显就会做人的多。
他让属下自己解决一日三餐,自己还住在萧蝶这,美其名曰病重需要休养照顾。
以客人的身份,没有一千两一日的伙食费,礼物却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大到桌椅板凳,小到荷包绣针。
从萧蝶送到吴阿香再送到小豆子,特别会投其所好。
知道小豆子贪嘴,他就让人日日从庆平县买最好最新鲜的糕点蜜饯送过来。
一度让小豆子看见他就忍不住擦口水。
吴阿香对他印象也不错,至少比曾踢过她桌子的晟王要好,对他也颇为关照。
而晟王又是几日不见踪影。
萧蝶猜测他应该在进行最后的搜捕。
如果还没有收获,他也只能先行离开。
宁王的人已经知道了他在这,虽然忌惮于他驻扎在河边城外的大军,不敢公然行刺。
但时日一长,难免夜长梦多。
能抽出这些天专心打探搜寻已经是不易,只是他注定无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