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和夫人躲得远着呢。
一个扯着嗓子喊救人,自己却被人拉着不动弹。
一个哭的凄凄惨惨,却跪在地上仿佛生了根。
看邵家宝跑向他们,跪在地上的也能动了,被人拉着的也反应极快的挣脱开了。
与邵家宝拉开了差距。
萧蝶嗤笑一声,躲在人群后面,随意的在地上一踢。
一块小石子旋转的飞了过去,正中邵东的膝盖。
邵东疼的诶呀一声,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邵家宝已经难以支撑,他嚎叫着扑倒,抓住了邵东的双腿。
猩红的火焰从他的身上蔓延。
邵东凄厉的惨叫简直要刺穿人的耳膜。
邵夫人见状又跪了下去,哭的更大声了。
有人抬着水,有人拿着毛毯来灭火。
邵东被从火堆里拉扯出来,两条腿已经被烧的黑漆漆血淋淋。
等火灭了,邵家宝更是成了一节焦炭,早就没了气息。
人们抬着邵东上了车,急忙送去了医院。
一群人来参加邵溪美的婚礼,最后却纷纷离开。
有的是受了惊吓回了家,有的是赶紧抓住机会,去医院关心邵东,打探情形。
似一声枪响惊飞了一林的飞鸟。
转眼热闹的邵公馆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几只乌鸦在半空中盘旋而过。
拉着邵溪美的人也走了。
邵溪美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婚纱在地上拖拽着,沾满了黑的泥红的血。
她跪在邵家宝身前,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哀嚎。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这是她懂事后,第一次哭。
之后的几天,邵溪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动不动,也不出门。
像一具游尸一样,魂魄好像已经随着邵家宝下了葬。
邵东的双腿废了,几天后是坐着轮椅被人推回来的。
他回来的那天,邵溪美主动打开了房门。
明明才过去几日,但她却瘦了一大圈。
本来圆润娇俏的脸瘦了脱了相。
下巴尖利,双颊凹陷,面色白的像常年不见光,眼下的青黑却异常明显。
她推开邵东的房门时,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让邵东刚想发出的火气如烟消云散般消失不见。
邵东不知为何,他有些怕这样的邵溪美。
邵溪美开口,声音像年久失修的木门忽然被人推开。
滞涩又沙哑。
“你腿废了?”
邵溪美问道。
邵东心中的暴戾翻腾,目光落在腿上,咬牙忍耐,“还不是拜你那个好弟弟所赐!你说他是不是昏了头,我是他老子,不是他仇人,他……”
邵溪美打断他,“我要你手里所有资源,我要接手你的势力。”
邵东呆住,直视她片刻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但你得继续给我找生子的偏方,给我找最好的大夫,不计金钱,不计代价。”
“成交。”
邵溪美片刻迟疑都没有,利落的应了声。
她答应。
她当然答应。
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邵东从前是没打算栽培邵溪美的。
他的关系,他的资源,自然要儿子继承。
只是如今邵家宝死了,下一个儿子现在还没有影呢。
为了邵家的权势不旁落,他只能先扶持邵溪美再说。
警署最近查抄烟土的事闹得很大。
邵家的利益也受了影响。
但邵东虽然腿瘸了,却野心不消。
“今日是年三十,你现在给叶棋鸿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去叶家,你们已经成婚了,你只有把叶家的船队收为己用,让源源不断的烟土为我们创造大笔的财富,我们邵家,才能在此难中屹立不倒,明白了吗?”
邵溪美一开始就知道父亲让自己嫁进叶家,是打的叶家船队的主意。
她也猜到了她父亲要做什么。
除了烟土和军火,没什么值得这般大费周折。
但这一瞬间,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还是沉默了一下。
“好。”
沉默后,她这样答道。
叶棋鸿前两日给她打过电话,也来见过她。
只是邵溪美没接电话也没开门,他也就没再来过。
今日叶棋鸿忽然收到让他去接人的消息,不知怎的,他心里并不情愿。
可能是因为他们婚礼那日的惨状。
也可能是因为萧蝶最近大放异彩,暗中接手了报社和银行,又把萧家曾经被侵吞的家产要了回去,一举成为桐城最有名望最有权势的名媛。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预感。
但叶棋鸿此刻却并不知情。
叶启和王柳看得出他的不情愿,劝道:“暂时忍一忍,邵东如今废了腿,但权势和地位还在,就算你真不想和邵溪美过了,也得等你老丈人把好处给了你再说。”
不光邵溪美盯上了邵东手里的势力和关系网,叶家也盯着呢。
邵家唯一的儿子死了,好处可不就得让女婿得了,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
他们一说,叶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