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悦竹踮起脚四处搜寻。
“小白去哪了?”
经他这么一说,钱摆州也猛然发现。
他养的唯一一只雪獒不见了!!!
心下一惊,坏了坏了,不会是刚才开门的时候跑出去了吧?
“来人,来人啊!”
钱摆州把会馆里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喊了出来。
“前院后院,东西厢房,方圆五里内所有街道,各条胡同,仔细的去找,绝不能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捂着心口窝,钱摆州心如刀绞,那只雪獒可是他花了四千大洋从西北高原的一个藩王手里买来的。
四千大洋啊,在宛京都能买套坐北朝南的三进院了!
再加上雪獒一个月的吃喝拉撒,最少三百大洋,比人活的都金贵,简直就是他湖广会馆里的活祖宗。
这要是跑丢了,他非要得心绞痛不可。
悦竹急的满头大汗,满院子指挥着人找狗。
小白是只三月大的狗崽,刚断奶学会自己吃食,还分不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万一捡了不干净的东西吃坏肚子可要出大事。
“诸位,打扰一下……”
一道清脆的声音高声问道:“你们是在找它吗?”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的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连接着前后院的长廊下,一名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青年亦步亦趋挪动着脚步,每挪一下都好似从泥沼里往外拔大腿,使了极大的力气。
白灵筠扶着长廊下的红漆柱子气喘吁吁。
“不行,它太重了,我走不动路。”
钱摆州瞪大眼睛,往青年的左腿定睛一看。
哎哟喂!
那一大坨白毛团子可不正是他的狗祖宗吗?
“悦竹!悦竹!快!”
不用吩咐,悦竹已经飞快跑过去,急急朝白灵筠拱了下手。
“公子,得罪了。”
说罢,蹲下身抱住雪獒胖嘟嘟的肉身子往后拉。
雪獒呜咽呜咽叫了两声,四肢齐上,抱着白灵筠的脚腕往大腿上爬。
白灵筠惊愕的用力往后仰上身。
“哎?不是,它怎么还会爬啊?”
他已经感觉到尖利的狗爪隔着裤子抠到他的肉了。
悦竹解释道:“小白是高原犬,四肢肌肉发达,爬山爬树都不在话下。”
白灵筠头疼扶额,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一只狗为什么会像树懒一样抱着他的腿不撒爪,现在他只想把自己的腿解救出来。
这只狗实在太重了,至少有三四十斤,扒在他一条腿上,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悦竹不敢用力拉拽雪獒,只能不断瘙着它的脖子吸引注意力。
“小白,听话,快松开。”
驯养獒犬不易,雪獒作为獒犬中的稀有品种更是精贵无比,平日里多掉了几根毛他家八爷都心疼不已。
“呜汪——呜汪——”
雪獒不理会悦竹,梗着圆咕隆咚的大脑袋对着白灵筠发出呜呜的叫声。
三个月大的獒犬叫起来完全没有奶狗的细弱,轰轰隆隆闷声打雷似的。
白灵筠扭着身子抱在红漆柱子上欲哭无泪。
他们在茅房附近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一扇能打开的门,好不容易发现一道矮墙能翻出去,刚把戴沛川推上墙头就被脚上这只树懒习性的狗给拖住了……
几十斤的重量挂在腿上怎么拉,怎么甩都不下去,折腾急了呲出牙呜呜叫,再不就亮出尖利的爪子挠他。
无法,只能让戴沛川先走,他则拖着一条灌了铅的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藏身,顺便想办法将这只奇葩的狗从脚上弄下去。
直到前院的狗吠和朱老三一干人的哀嚎求饶传到耳里,白灵筠才步履维艰的悄悄靠近前院,恰好目睹了朱老三被打横抬出胡广会馆的一幕。
再后来就是会馆里的人四处焦急找狗,低头看了看,目测找的就是赖在他脚上的这只……
朱老三走了,他也没有再藏下去的必要,于是便拖着三四十斤重的狗现身求救。
“八爷,不行啊。”
寒冬腊月的天气,悦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往下掉,他把小白爱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还是无法吸引它的注意力。
钱摆州啐了一口。
“怎么说话呢?八爷哪不行?”
他年富力强,身体倍儿棒,竟敢说他不行?简直大胆!
悦竹年纪小,没领会到钱摆州话中的意思,白灵筠倒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脑子一抽,脱口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悦竹:???
钱摆州:……
院子里其他人等:!!!
“吁——”
气氛尴尬之际,一道不同于悦竹之前吹出的长哨响起。
雪獒不断踢蹬的四肢陡然停下,乌溜溜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爪子一松,咚的一声闷响,屁股着地,四脚朝天摔了个倒仰。
悦竹动作极快,一把忙抱住雪獒肉墩墩的身子,生怕它再扒到人家公子的腿上去。
其余人纷纷惊奇,皆朝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连专业驯养獒犬的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