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池秽吭声,柏寂野就咬咬牙,语气称不上坏,“等着,奴才这就去帮您换。”
一直等到人都走远,看不清影子,只剩下屋檐倒映下来的团团黑影。
池秽莫名有些手足无措,大脑却又无比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睛,猝然仰头,安静地看着窗外。
还在下雨,没有星星。
一点儿都不好看。
池秽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自问自答,他刚刚是在撒娇吗?
不是的。
他很小就已经懂得,撒娇是小孩子惯用的伎俩。
但这其实并不适用于他这种人。
因为始终没有回应,所以便不再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他不是在等有人来替自己守着,也不是想要有人来帮自己换水。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真的不打算洗。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以至于在关心和爱护比按部就班的虚假爱意先一步到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感动,也不是暖心,而是错愕且慌张。
然后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木门被打开,思绪被拦腰斩断。
柏寂野的声音顺着蒙蒙雨雾传进窗来。
“禾岁,出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