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永安侯府的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过,不包括纪茹。
“啊……”
一觉睡到大天亮,一醒来纪茹一个翻身就坐起来,打着哈欠就下床了。
在这个环境里,她都不需要醒神,立即精神抖擞。
听到屋里传出动静,何嬷嬷领着两个丫环在外头敲门。
得到纪茹的回应,何嬷嬷领着丫环进屋,伺候她洗漱、核妆。
收拾妥当,纪茹直接去刘春艳那里。
“七小姐……”何嬷嬷叫纪茹。
“嗯?”纪茹看过去。
“……”何嬷嬷张了张嘴,顶着纪茹的视线,只觉得头皮发麻。
“何事?”纪茹微微皱起眉头。
“老奴是想问,七小姐您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可以遣人去让厨房备。”何嬷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散了。
纪茹摇头,“不用。”
说完,背着手,往院子外走去。
咕咚!
何嬷嬷咽一口口水,一边悄悄呼出一口气,一边跟上去。
侯爷罩先禁足十日,却并未派人来执行,今日到底是七小姐他们入府后的第一日,七小姐得去给侯夫人请安,回来后再开始,也说的过去。
去给永安侯夫人和老太太请安,纪茹可没这打算。
他们刚入府,还不懂那些个规矩,等以后慢慢学吧。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呢?”纪茹一进客堂,就见纪刚和刘春艳坐在那里,发呆?
“你爹闲的发慌,也不让我做女红,叫我陪他大眼瞪小眼呢。”刘春艳说。
“……!”
纪茹默了默,“那我们用过早食,去外头逛逛?也好看看这天子脚下,繁华的都城。”
“不是说今天会让牙纪行带人来给咱们挑?”
“哦,对!那就先在府里四下走走,正好咱们顺便把月银领了,改明儿再去外头逛。”
“什么月银?”
“娘,咱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有规定月用银子的,另外,还有每个季度置办行头,等等。”
“永安侯府这么壮的猪,你娘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刘春艳撇嘴,哼哼唧唧的说道。
在昨天下午之前,刘春艳也不是没暗喜过——做梦都不敢想啊,她竟然会摇身一变,成为永安侯府的夫人,掉进了金窝窝。
以后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甚至也暗戳戳的想过,她娘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结果,她不敢做的梦,她女儿帮她梦了,一盆冰凉的水,当头泼下,不仅戳破了她的美梦,也叫她遍体生寒。
对这个永安侯府,她是没有一丝好感了。
什么穿金戴银,什么鸡犬升天,她都不想了,只要他们一家能够好好的活着。
纪凌来了,刘春艳便吩咐人摆饭时,夏桑院里的婆子提醒,“夫人,你们该去给侯夫人和老夫人请安,晨昏定省,这是礼……”
“笃笃。”纪茹勾起食指,敲了敲。
婆子顿下来,淡淡的开口,“我这是好意提醒,永安侯府可是勋贵世家,最是重礼节。”
纪茹点点头,“嗯,确实重礼节,一个下人,在主子面前自称我,对主子说话你们,你们的,真是好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七小姐……”婆子梗起脖子,欲要争辩。
啪!
“啊……”
婆子被一巴掌抽偏脑袋,发出一声惊叫,捂着脸,狠狠的瞪向抽她的人。
“谁给你的胆,敢对我女儿大呼小叫的?”刘春艳凶狠的瞪回去。
婆子:“……!”
“滚出夏桑院。”刘春艳懒的和她废话,扭脸随手指一个丫环,“你!去领吃的来,摆饭。”
那丫环哪敢不应?拔腿就跑了出去。
屠夫娘子的气势,好是骇人啊。
跟着纪茹过来的何嬷嬷,看一眼那个婆子不甘愿的福身退出去的背影 ,心道,这么不知死活,啧!蠢。
等丫环成功领回饭食,何嬷嬷不由得用力吸了口气。
瞧!连大厨房那些人都看的明白,老老实实的不敢搞事呢。
这一家子,刚被接回来,一身野性与反骨,而侯爷的态度又暧昧不明,这时候大家还是别搞什么小动作。
这边一家四口吃上了,那边丹宁院,大夫人她们一早都来给陈氏请安。
老太太年事已高,喜静,早两年就已经吩咐下来,不用日日晨昏定省,初一十五去请个安就行。
故而平素里,各房只管到各房夫人那里请安。
昨日,把所有人都聚到康宁院,又让人将纪刚一家领过去,是陈氏有意为之。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会发生那等事,最后反而给自己灌一肚子气。
“老大家的,你昨晚在汐月丫头那里守一晚没睡吗?眼底这般乌青。”
大房三个儿媳,领着各自房里的姑娘们,来好一阵了,陈氏一反常态,留着她们没让走。
“母亲,儿媳哪里睡得着啊。”大夫人一开口,眼里一片腥红。
“知道你难受,我又何尝不难受呢?可这份罪,你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