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茹舒服的泡了个澡,头发绞个半干,就让何嬷嬷领路,去刘春艳住的院子。
“……”何嬷嬷默了默。
纪茹一挑眉,轻笑一声,“怎地?本小姐使唤不动你?”
“扑通!”
何嬷嬷心头一颤,扑能一声跪下了,“七小姐,在、在康宁院时,侯爷罚、罚您先禁足十日……”
“他命你执行?”
“啊?”
何嬷嬷一愣,悄悄抬眼看纪茹,正好对上她好整以暇的眼神, 心头一惊,连忙答道,“不曾。”
“那便未派人来执行。”纪茹轻飘飘的说道,“今日毕竟晚了,可能是打明日开始吧?否则今日也算一天,岂不是便宜我了?”
“是是是……”是这样吗?
何嬷嬷心里打鼓,但实在没有胆子将质疑宣之于口。
纪茹弯腰下去,努力将脸送到她面前,“走罢,本小姐饿了。”
何嬷嬷连滚带爬,赶紧往前面带路。
纪茹将手往身后一背,信步跟上。
等到刘春艳住的夏桑院,在院门口停了一下,仰头看了看院门上的木刻门牌。
纪刚和纪凌都已经来了。
一见面,刘春艳用力戳了一下纪茹的脑门,想开口骂她,却先红了眼眶。
“你这丫头,你要吓死你爹娘啊。”
“娘……”
纪茹鼻子一酸,看着眼前的家人,她想哭又想笑。
“爹、娘、弟弟,对不起,要连累你们了。”纪茹也不全然没有一丝后悔和后怕,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便闷头往前走了。
有句话说的好,计划没有变化快。
在确定那个噩梦是真实的过去,亦或是老天爷降她,纪茹也是打算用两年的时间来谋划的。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体的,你也说过你的噩梦里,我们都被害惨了……”
刘春艳声音被哽住了,她家茹丫头在那噩梦中被害的吃了多少苦啊。
被算计亲事,新婚当天成寡妇,背着水性杨和克夫的名头被困于后院,听着家人的噩耗一个个传来,最后,被纪汐月捅死。
“我的儿啊……”刘春艳忍不住抱着纪茹,一嗓子嚎了出来。
纪刚和纪凌杵在一旁,亦是心痛不已。
纪茹由着刘春艳哭了一会儿,才轻拍着她,“娘,那毕竟只是一个噩梦,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对,娘,你别哭了,那个噩梦的一切不会发生的。”纪凌在一旁赞同的说道。
他还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最起码,那个大夫人和纪六,不可能再像姐梦的那样,算计她顶替亲事了,今天在康宁院发生的事,就算他们想捂 ,也捂不死的。”
在小小少年郎看来,他姐今天要杀纪汐月虽然骇人,但结合一切来看,他姐只是在勇敢的自救,救自己,救他们一家。
刘春艳可不会像纪凌那么天真,她改抱为拉着纪茹的手,“那个大夫人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永安侯夫人,还有那大少爷……”
在库南镇卖肉,左右邻里也没少聊八卦,而大家最喜欢说的,不就是那些大户人家后宅的事吗?
而永安侯府,更是权贵人家,单看今日那满堂的人,用屁股都能猜到,这高门后院不知道藏着多少阴私呢。
“我们走吧,我们回库南镇……不不不,不能回库南镇,他们知道那里,会找过去的……我们随便去一个什么地方,远远的……”
刘春艳越说越激动, 甚至松开纪茹的手,想去收拾东西,恨不得马上就逃离这里。
“娘,娘。”纪茹反手握住她的手,“没用的,如果可以逃,在张氏那个婆子到库南镇之前,我就把梦告诉你们,我们一家远远的逃开了。
他们有心算计,他们是权贵,他们有权有钱有人,而我们只是普通的市 井小民。”
刘春艳一愣,是啊,他们只是普通的市井小民,怎么和侯府这样的权贵斗呢?
“艳娘。”纪刚上前一把揽住刘春艳的腰肢,“冷静下来,茹丫头和凌哥儿还小,需要咱们当爹娘的护着。”
“对对对,我要冷静下来,我有一双儿女,我得护着他们……”
刘春艳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激动紧张的情绪渐渐平息。
呼……
她轻轻的舒出一口气。
“我们来到永安侯府,等名字记入族谱,那我们也是权贵里头的人了,至少多了一些可能。”
“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在乎名声,既然永安侯在康宁院保下了姐,大夫人,大夫人他们就算想动手也会有所顾忌的。”纪凌帮着她往下顺。
闻言,刘春艳咬了咬牙,一脸恶狠狠的说道,“那咱们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往明面上闹、往大里闹。”
她豁出去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像纪茹那个噩梦,他们一家死绝。
但在那之前,定要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纪凌也狠狠地点头,“对!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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