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养女攀高门,刘春艳从来没有那种心思。
只是经过纪茹染风寒昏睡不醒,她希望纪茹能嫁入更殷实的人家,要是能嫁到县城去就好了,最起码要是有个病痛,找大夫或买药更方便。
所以,十三岁的大姑娘,能相看人家了啊,她得好好养起来。
可这丫头一点都不理解她的苦心,才不让帮着到前头摊子上卖肉了,却反过来要学杀猪?
唉……
麻脑壳。
“娘,您说做梦是不是真的?”洗漱好的纪茹坐到灶堂前,添了一根柴,顺嘴问刘春艳。
“怎么?你又做梦杀猪杀不死,被人嘲笑了?”菜切好了,刘春艳一边麻利的捧到木盆里,一边好笑的反问。
“呃……”
“你杀那猪流血了没?人家说梦里见红,有财。”
“……”
纪茹嘴角抽了抽,她无语,却又觉得挺好。
“娘,我一会儿跟着我爹一起去屠宰场吧?放心,您不松口,我就还只是在外头等着。”
刘春艳不想理她,纪茹却起身走过去,抢着帮忙和面,“这下着毛毛雨呢,我陪着我爹,您也放心不是?”
“你也知道下着毛毛雨?又想在床上躺三天?还是想急死你爹娘,你就能既杀猪又卖肉了?”
刘春艳说的是气话,纪茹却根本听不得那些。
心抽痛了一下,泪意一下就上来了,她连忙垂下脑袋,“好好好,我今天哪也不去,您别这么大气性,伤身。”
刘春艳揉着面,没注意到纪茹的小动作,“嘿!我发现你这丫头……最近这段时间说话怎么总是您啊您的啊?”
“啊?”
将泪意逼下去的纪茹装作不经意的擦了一下眼睛,一脸懵逼。
而后就笑了,不愧是她娘……
算了。
……
早起读书的纪凌收拾妥当出来,准备吃饭,见纪茹坐在灶屋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弱弱的叫一声,“姐……”
有那么一下,他觉得自家姐姐怎么透着一股子哀切凄凉感啊?
纪茹扯着嘴角,抬头看一眼纪凌,懒懒的应一声。
“姐,你为什么突然想学杀猪啊?”
啃一口饼子,纪凌一边咀嚼一边盯着他姐问。
纪茹垂了眼眸,悠悠的说,“杀猪是一门手艺,能赚钱啊,还有啊,你看别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肉,咱们家却都不咋爱吃,嫌腻。”
闻言,纪凌闷头想了想,“你要是想做生意,可以开其它的铺子,就不要女承父业当屠夫了,做别的生意,赚了钱一样可以吃肉到嫌腻。”
杀猪实在有些……不符合他姐的气质。
但他姐喜欢做生意,不管是现在,还是嫁做人妇了,他这个当弟弟的都支持。
他读书就是想出人头地,让爹娘不用再这么辛苦,不论天晴下雨落雪都起早贪黑去杀猪,也是为了以后有能力替他姐撑腰的。
纪茹倒是不知道她家小弟的心思,只催着他快吃,下雨路滑,早些出门,能走慢些,免得滑跤。
到中午雨就停了,纪茹琢磨着下午出镇走走,顺路再买点菜和柴回来。
刘春艳看着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给纪茹吓一跳死的。
呼。
她叹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学做女红,哪也不敢去了。
下午纪凌一回来,被她拉去一旁嘀咕,听得纪凌眼睛都直了,“娘这是找谁取的经啊?这种高招都来了。”
纪茹撇嘴,她无良的弟弟还乐了,“姐,娘这是找到法子治你了。”
“……”至于么?!
……
刘春艳找到了治纪茹的良药,屡试不爽。
要说原来的纪茹就算吃这套,也事不过三的,如今因为有那个梦梗在心里,她根本看不得刘春艳伤心落泪的样子。
可,离梦中永安侯府来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纪茹开始焦躁,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天,歇个晌起来,刘春艳已经在等她。
“娘,眼泪流多了就不值钱了。”不等刘春艳开口,她就率先说道。
“……”刘春艳一怔。
四目相对。
纪茹不知道刘春艳在想什么,反正她心里憋着一股气,用的是对峙要赢的决心。
准备去放牛的纪刚从屋后出来,成功承接刘春艳的怒火。
“看看你的好闺女,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
纪刚:“……!”
他招谁惹谁啦?
纪茹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轻轻的叫一声,“爹……”
纪刚示意她去院子里坐着说话。
“闺女,你和爹说说,你为什么想学杀猪呢?”
“我……想学厉害一点。”纪茹突然泪意涌上来,她也说不好是委屈还是什么,“要是可以,我还想学点功夫傍身呢,也能强健体魄。”
“……”
纪刚默。
闺女,你到底想干嘛啊?听书听多了,想去当什么江湖侠女吗?
纪茹噘起小嘴,委屈巴巴的说道,“娘总说我到了能说亲的年纪,但……如果我嫁的男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