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脸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梦就给你吓到啦?”刘春艳好笑的瞪纪茹一眼,同时转走人,“过来吃饭吧,边吃边说。”
他们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纪凌接着问纪茹那个杀不死猪的梦,纪茹一通瞎扯,最后来了一句惊呆所有人的话。
半晌,刘春艳捡起惊掉的筷子,盯着纪茹问,“你刚刚说什么?风大,我没听清。”
还扭头问纪刚和纪凌,“你们听清了吗?”
“……”听清了,但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想学杀猪……”纪茹依旧一脸平静,“嗯……也不只杀猪,娘,以后杀鱼、杀鸡鸭,你都交给我。”
她那个语气,仿佛只是在说‘我要喝水’那么平常。
刘春艳再次将手伸向纪茹的额头,“也不烧啊。”
纪茹不闪不躲,只直勾勾的看着她。
刘春艳收手,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没门。”
“……”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学杀猪?你别作妖,老老实实给我学女红才是真的。”
“这样……娘,只要您同意我学杀猪,我以后就安安生生的学女红……如果让我早上去杀猪,我上午、下午都学女红。”
“你倒是会打算盘。”刘春艳气的太阳穴直突突,一筷子就要敲过去,想到纪茹的病才好,又生生的收回手,咬牙瞪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你别想,杀猪不可能,不说传出去不好听,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让你抓只后腿,都会被猪蹄子一腿弹飞。”
这个纪茹还真不敢吹,只不服气的抬手用力握拳,展示自己的细胳膊,“我只是看起来个子小,但有劲。”
好歹十岁就能帮着卖猪肉,抡起剁骨刀来,那也是咔咔的。
纪凌感觉到自己的脚被踢了一下,眼角直抽抽,余光不敢往他姐那边散。
要是别的事,他无条件就帮腔了,可是杀猪……
他觉得他娘说得没错,他姐经不起猪腿一弹。
“姐,你这、你因为做梦……”纪凌硬着头皮劝纪茹,却被纪茹跺在脚上用力碾,“……咳!娘,那啥,我姐的意思是,杀猪一时辰,学女红一整天呢,要不您考虑一下?这笔账算起来,您不亏。”
这是属于嘴比脑子快了,他自己说着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刘春艳一记刀眼甩过去,“不亏个鬼啊?你给老娘老实吃饭。”
纪凌吓的一缩脖子,给他姐投去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
纪茹拍拍他,目光投向纪刚。
嘭!
刘春艳赶在她开口前,一掌拍在桌上,“找你爹也没用,这事没门!”
“……”
纪茹瘪嘴,不说话了。
她就没想过一说就能成,先把话亮出来,她娘这边肯定得磨,不过主要还是要看她爹。
他们家大小事都是娘说了算,但一旦爹开口,娘就会同意。
民间有一种说法,屠夫子半夜出门不怕鬼打墙。
就是她爹这种老实人,如果真生气了,一露凶相,也能吓哭小孩。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般刽子手,都会先学杀猪,当几年屠夫子再转去做刽子手。
她不是去当刽子手,杀猪是为自己的心气打个底。
呃,当然了,她不介意当手刃仇人的刽子手——只要有那机会!
所以,有备无患。
刘春艳瞅着暂时鸣金收兵的纪茹,心被吊得老高。
知女莫若母,纪茹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晚上睡觉时,忍不住拉着纪刚嘀咕,严重警告他别被纪茹缠一下就松口。
纪刚沉默,这事他可不敢保证。
当然,他是反对的,但如果闺女缠着他撒娇,他……九成九会‘被迫’点头。
“早点睡吧,我明天比平时早一刻钟出门。”
“唉……”
暗夜中响起刘春艳悠长的一声叹息,“要是咱家丫头能和馄饨店家的姑娘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二迈,文静听话就好了。”
“咱家闺女真要变成那样了,你又该担心了。”纪刚本来想装睡着了的,实在没忍住,“我还是喜欢咱家丫头像颗黄豆一样能蹦哒。”
“是是是,你家闺女最好。”
刘春艳粗暴的翻个身,留个背影给纪刚,越想越气不顺,一脚踹过去。
纪刚无奈的开口,“别好像你不是觉得自家闺女最好一样。”
刘春艳被纪刚噎了一口,好半晌又道,“要不,让她去上木村住几天吧?”
她娘家有三个侄女,两个和纪茹差不多年纪的。
纪刚没有回答,刘春艳没好气的推他一下。
“你问闺女愿不愿意去。”纪刚闷声说道。
闻言,刘春艳猛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头花那事,茹丫头不会心里一直在怪我吧?”
“……”
“你也在怪我。”
“……”
纪刚的沉默像刀,一刀一刀戳在她心窝上,再开口声音都哽咽了,“我……当时就是觉得,一个头花而已,大过年的别闹得不好看。”
年初二那天,刘春艳带丈夫、孩子回娘家,新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