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县衙众人举“衙”搬迁,将整个县衙掏得干干净净,将其中物件通通运至县学。
就连武器库那些个掉毛的箭矢、生锈的长刀也不例外——武器为官配,再是个破烂也丢不得。
县中百姓得知消息,纷纷涌至县衙大门,欲帮县衙搬迁。
许主簿出面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乡亲们,临时搬迁一事,由县衙之人来便好,便不劳烦大家了。”
领头之人被拒绝了也不泄气,上前一步保证道:
“主簿大人,您放心,我们绝不碰那些重要之物,就搬搬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啥的。”
许主簿依旧摇头,“多谢诸位好意,但衙中人手够用,诸位请回吧。往后若是有事,还劳烦诸位走县学后门,莫要惊扰县学学子。”
在百姓眼中,许云砚这个主簿不似沈筝那般好说话,百姓们老觉得他身上自带了一股疏离感,教人不好意思跟他讲话。
眼下他都如此说了,百姓们只得怏怏而去。
许主簿见众人离去,站在原地道:“大人,他们走了。”
“呼——”
沈筝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四下看过,确定百姓都走了才叹道:
“若是换做我在场,怕是要与百姓们好生拉扯一番,他们才舍得走。”
许主簿低笑一声,看着沈筝道:
“大人随时笑脸待人,所以百姓们觉得对您好的事儿,便会多磨磨您,想让您松口。”
他补充道:“比如给您建生祠。”
“嗐——”
沈筝也将百姓们的口头禅学了去,朝他摆了摆手。
“可莫提这事儿。咱们动作再快些,午时到曼娘客栈去用饭。今日客栈试营业,咱们县衙也算是半个股东,得去捧捧场。”
许主簿轻笑,“属下遵命,劳大人稍坐,搬完了属下唤您。”
有人冲锋在前,沈筝也乐得在后享受,笑嘻嘻道了一句“劳烦许主簿”,便溜之大吉。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啪啪啪——”
炮竹炸响,一阵阵青烟悠然往上,呛得客栈众人纷纷抬袖,将鼻子捂了起来。
曼娘与沈筝站在最前,曼娘叉腰,望着栈外青烟,叹道:
“跟做梦似的,不久前咱们站这地儿,还是我种的花花草草呢,这一段时日过去,头上都盖上盖儿了。”
沈筝抬袖在面前扇了扇,笑问:“舍不得?”
“您这话说得,有啥舍不得的。”
曼娘转身往客栈内走,嘴上没停:“花花草草还在呢,种陶盆里,搬后院儿去了。”
她朝沈筝努了努嘴,沈筝透过纱帘,隐约见到几盆秋菊开得正盛,呈争奇斗艳之姿。
沈筝有些惊讶,问道:“菊花?我怎的记得之前你这儿并未种养菊花?”
曼娘娇笑,捏着帕子道:“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这菊花呀......不是我种的。”
沈筝未经情爱,木讷发问:“阿梨种的?”
除了阿梨,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在客栈种花。
谁知曼娘一口否决:“她要是能有种花的心思,我倒也不必日日忧心了。”
现在的阿梨在旁人眼中,就是个木雕的假人,只会吃饭睡觉,或是听曼娘的指示干活。
沈筝更疑惑了,追问道:“你这儿还有旁人?不对啊......”
她脑海正闪过一个人影,还未开口询问曼娘,便见一男子手提贺礼,着青衫而来。
得,不用问了。
那人上前作揖,率先给沈筝问好:“在下见过沈大人。”
沈筝朝他摆手,“今日本官也是受邀而来,卫先生不必拘礼。”
此人正是县学启蒙先生——卫泾。
她方才怎的忘了,这人对曼娘的司马昭之心,早就摆到了明面上,她还方才还跟个憨子似的,在那儿好一阵猜。
沈筝将空间留给了她二人,转身离去之时还听见卫泾致歉:
“曼姑娘,启蒙班方才下学,在下来迟了,没能帮上忙,曼姑娘莫怪......”
沈筝牙酸搓了搓手臂,暗自模仿卫泾:“没能帮上忙,曼姑娘莫怪......”
真是酸死了!
众人入座后,曼娘率先起身,举起酒盏,豪迈道:
“诸位,承蒙沈大人瞧得上曼娘我,给了我这一机会,在咱们同安县开上了第一家官定客栈。我定将不负沈大人所托,将咱们官定客栈,越开越红火!这第一杯酒,敬大人、敬诸位。我干了!”
说完,她一仰头,将盏中清酒一饮而尽。
喝完她还将一滴不剩的酒盏倒置,展示给众人看。
“好!!我同安县女中豪杰!”
众人欢呼,纷纷举起了酒杯。
赵休站起身来,“祝客栈客如云来、生意兴隆!也祝咱们县在大人的带领下,越来越红火!”
“好!!”
众人聚杯共饮,觥筹交错间,小袁一拍脑袋,掏出了一沓早已准备好的请帖,挨个分发。
“诸位!我小袁要娶媳妇儿了!本月十八,有一个算一个,都来喝喜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