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风。” 言北睁开眼。
江亦风离她很近,近得仿佛有些不真实。
“醒啦?”江亦风把声音压的很低,歪着脑袋看着她。
言北一直保持侧卧的姿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以前没发现,烟草味原来这么香……”
江亦风抬起夹烟的手,缭绕的烟雾往上窜,另一手抬起在脑门儿上挠了挠。
他又把烟放嘴里,轻轻地地吸了两口,抬着脑袋把烟往上吐出。
低头时,他凑近言北,仿佛要贴上去般,言北没躲,四目相对,暧昧气氛一下涌上来。
“所以,男人很难拒绝它,就像无法拒绝女人一样。”
而此刻不言而喻的感觉,却被医院里陡然打来的电话中断。
言北迅速迈开脑袋,拿起电话。
“言医生,八床的病人突然鼻腔出血,伴有呕吐,呼吸困难,正在抢救,你快过来看一下。”
言北一下就从沙发上坐起来:“我马上就到。”
她忙着站起身,地上的江亦风也跟着起来。
她刚迈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江亦风眼疾手快,把她揽在怀里。
言北淡声说:“腿麻。”
手不停摩挲着大腿。
一整个下午,她躺在沙发上就没换过姿势,腿麻正常不过。
江亦风微屈着身,把她抱起来:“我送你去。”
言北认为,此刻她也无法拒绝他。
她再想,骑毛驴儿太耽误时间,还有就是现在心不在焉,她便点头答应:“好。”
她第一次坐机车,酷是很酷,就是有些不合时宜。
江亦风给了她一顶头盔,武装好,他才扭动油门。
她有些紧张,加上江亦风的车速太快,她无处安放的手只是轻轻拉着他的衣角,确实不太稳当。
“言北,搂好了,待会儿摔了很疼的。”江亦风善意的提醒,言北却觉得有些搞笑。
她想,这样的话,江亦风应该跟很多人说过,当然,必须是女人,甚至,她觉得,这顶头盔应该也是为某个人准备的。
男人都这样。
最终,她不得不搂紧江亦风,她不敢小看北屏的晚风。
医院大门口,还没等江亦风把车停稳,言北就跳下车往医院跑。
“言北。”江亦风朝那个不要命的女人大喊,指着自己的脑袋:“头盔。”
言北恍然大悟,快速取下头盔大步返回,把头盔还回去,又折身跑进医院。
八床是一位七十二岁的老人,颅内动脉瘤,上周末新收病人,言北是主治医生。
根据病人情况,言北已作出治疗方案,只是病人家属迟迟不同意介入手术,理由是老人年龄大,需要保守治疗。
言北为此找过家属好几次,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搪塞她。
刚到抢救室门外,护士长吴姐匆匆赶来:“言医生,八床刚脱离危险,家属现在同意手术了,主任让你准备一下。”
“呵。”言北冷笑一声,无奈又可笑。
“今晚不是苏医生值班,怎么不让她做?”言北在身上摸索一番。
刚才走得急,她把包落在汽修店了。
“主任看了诊疗方案,建议采用你的初始治疗方法。”
“苏医生提议介入栓塞术,家属应该提前了解过手术费用,而且经济条件也不是很乐观……”
言北早前就知道,拖着不做都是钱的原因。
三个儿子,当着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争执,谁拿得多,谁出的少,老人只是抹着眼角的泪说:“儿,妈不治了,土都埋到脖子眼了,没必要。”
儿多母苦,在这家人身上显出另一种意味。
吴姐停顿了一会儿,从护士服口袋里掏出几颗糖,说:“言北,给。”
言北爽朗地笑起来:“吴姐,你可真了解我。”
其实,言北胆小的事实从来没变,她每次上手术台都会紧张,这种毛病跟她爸当年追凶时被害脱不开关系。
当时看到她爸的尸体,刘云已经挡住她的双眼,但她还是依稀看到,江海和老言的身体上,血淋淋一大片。
所以,每次手术前,她都要吃几颗糖,轻缓一下情绪。
“吴姐,八点手术,我准备一下。”
言北在消毒室做术前准备,苏娜沉着脸进来。
“言医生,真不愧是省医院来的,院领导也得让你三分。” 苏娜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地走近洗手台。
言北在一旁认真清洗双手,心平气和地说:“苏医生言重了,医院领导都是有分寸的人,他们从来不看身份,不是吗?” 言北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她一眼,耐人寻味地一笑。
“呵,言医生什么意思?”
“没意思,苏医生可是咱们医院的大恩人,上个月苏家捐赠的大批医疗设备,可是帮了医院大忙啊,你说领导让我三分,那不得让苏医生七分啊。”
言北语气轻柔,她可不想揣着一肚子气上手术台,至于苏娜,她避而远之,实在避不开,尽量保持沉默。
苏娜咬着唇,刷子险些把手刷破,气的脸色发青。
“言北,我是凭实力待在医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