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屏汽修店,开业也就一两月的时间,生意倒是红火。
英子说:“哥,咱们店,女客户最多,你知道为什么?”
江亦风从车底钻出来,嘴里嚼着口香糖,额头上布满颗粒分明的汗珠,耳后还夹根烟。
他轻轻扯唇:“你情商高呗,聊天能聊一宿。”
英子无奈地说:“哥,你这话说的,客户就是上帝,我这是给店里增加气氛,再说,人家跟我聊天,可那眼神全搁你身上,你不是不爱聊天,我替你聊呗。”
江亦风点点头,不反对英子的解释:“行吧,你应付就是,能靠嘴吃饭,终归是福。”
江亦风边说,边打开车子的引擎盖,微屈着身检查。
大门外,言北把车停好,往里走来。
英子记性好,一眼就看清是言北,扬着嗓门喊道:“嫂子,你来啦?”
言北猝不及防地顿了下脚步,往身后看了看,没人。
她把手指朝自己胸前指了指,见英子频频点头,哑然失笑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
一旁的江亦风扭头,瞥见走路带风的言北,双腿怪利索,眉心轻轻皱了下。
“乱喊什么呀。”江亦风语气凉凉。
英子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不然,喊什么呀。”
江亦风沉默不语,继续低头检查车况。
“英子,是吧?”言北走近,莞尔一笑,“那天,不好意思啊,说话重了,多多包涵。”
言北那天情绪太激动,把气全撒他身上,想想就觉得对不起人家英子。
“嫂……不是,姐,多大点事啊,你还放心上,甭跟我客气,我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英子就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两人聊的正开心,江亦风把引擎盖一关,谈话声戛然而止,两人目光直击江亦风。
“愣着干嘛,”江亦风正色道:“再不去,落户点等会儿下班了。”
英子往脑门儿上一拍,连声道:“对对对,看我这木鱼脑袋。”
言北见英子愣愣的,怪可爱,伸手把钥匙递过去:“谢了,英子。”
英子接过钥匙,半点不耽搁地往外跑。
“你说话就不能悠着点,是我睡过头,来晚了,不是英子的错。”言北想解释清,不想再让英子当背锅侠。
江亦风抬眸睨她一眼,“知道就好。”
“帅哥,帮忙看下这儿……”
隔壁一辆车里走出一浓妆艳抹的美女,超短裙,两条大白腿白亮亮露着,穿件低胸衣,整个人半倚着车,娇嗔嗔地喊道。
江亦风拍拍双手走过去,女人半蹲着往车底指着,听不到说些什么,只见江亦风也跟着蹲下去,女人紧紧挨着他,就差贴他背上了。
言北鼻子嗤一声,转身就在场里转了转。
没多时,言北就往休息室里去,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翻看,尽是些身穿比基尼的车模,一个个性感妖娆。
“啪,”言北翻两页就恶心得受不了,直接扔在桌上,还不忘吐槽,“不正经。”
“什么样的算正经?”江亦风不声不响地就站在门口,偏头往里看。
言北嘟嘟嘴坐到靠门的沙发上,歪着脑袋看外面。
此时,那美女的身旁站着另一个师傅,她扭过脑袋看江亦风,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瓶水递过来。
“就在这儿等着吧,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能搞定,也说不好,今天排不上……”
言北接过水,正好渴了,使劲儿一拧,发现瓶盖是松的,她抬起喝了一小口:“没事,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对了,我车里东西放哪儿?”
江亦风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钥匙扣,折身回来:“我看能用的,只有这个,其余的都帮你扔了。”
言北伸手去拿,江亦风却紧紧握在手里:“这么多年,还留着?”
言北笑笑,从他手心里抢过来:“用习惯了,扔了怪可惜。”
江亦风亲手用木头雕刻的小人,因为中途手被刀割破,半途而废,没什么人样,倒像个小丑,但言北却爱不释手,把它当宝,索性装上扣,挂钥匙用。
她把钥匙扣往兜里揣,却被江亦风抢先一步夺回。
“干嘛?” 言北护食般双眼鼓起来看着他。
江亦风把钥匙扣往上一扔,又落在手心,笑着说:“我再补补,给它个人样。”
“风哥,出来下……”刚才那小师傅站门口,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指着那位美女的车,好像遇着难题。
江亦风应声,不紧不慢地从耳朵上取下烟放进嘴里,又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咔嚓”点燃那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吐出烟圈时不忘睨了一眼言北,正好言北直勾勾看着他,他勾唇一笑:“烟伴儿,男人,得靠它续命。”
言北不懂那玩意对男人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她无奈地笑笑,收回视线,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滑动着屏幕。
直到江亦风出了门,她把手机收起来,趴在沙发背上往外看。
江亦风钻进车底,不知倒腾了什么,出来和美女聊了几句,就让那师傅把车开到修理间。
那根烟还叼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