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的霸道,魏朗早有耳闻,见他如此听不进去别的话,自己又初来乍到,还未完全取得信任,也不好多说,当即怀着沉重的心情,和陈禹退了出来。
两人来到院子对视一眼,却皆是叹了口气。
陈禹道:“我还指望着你能劝劝将军,结果你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说。”
魏朗道:“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你信不信我一说,将军会觉得我在故意唱反调,更加认定自己的想法?”
这倒也是。
陈禹又叹了一声,沉吟片刻,接着问道:“那你说,我去找宋姑娘过来劝劝将军?”
“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咱们的女军师?还是参军?”魏朗摇头,露出个无奈的笑,“我看,明日一早咱们只能速战速决,尽快回来,不要给王宇河可乘之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仙鸣关的城门就吱呀呀的放了下去,孟星河等人各自率领着四队兵马,沿着四个方向奔腾而去。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两个探子趴在地上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立即骑上快马,消失在了茫茫的戈壁滩上。
边关附近的镇子几乎都被扶苏人劫掠过,许多流民
无家可归或者活不下去,多会到附近的山头寨子里做土匪。
几十年下来,这些土匪寨子越来越壮大,有的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出入城里,一边做着烧杀掳掠的生意,一边在城镇里面做着买卖,鱼肉乡里,富甲一方。
所以孟星河自打了第一个寨子,看着满仓库的粮食和金银珠宝之后就上了瘾,一路往西而去,完全忘记了临行前陈禹见好就收的嘱托。
此时,日头早已从云层之中爬了出来。
宋熙姣戴着斗笠,扛着锄头,腰间挂着两大袋作物种子,一点不嫌弃的走进了泥泞的地里。
这种地的事和别的事不一样,只知道原理跟纸上谈兵没什么两样,她必须亲自试过,知道佃农们干活的时候,哪里不方便,哪里能精进,才能改进耕作的方式,更好的提高田收的效率。
“宋姑娘,听说今天孟将军带着人打土匪去了。”
张老伯含着馍馍走到了宋熙姣的身旁,用锄头夯实了栽好种子的地,随口聊了起来。
宋熙姣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木棍试探浇水湿润的深度,闻言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这种军情大事,不是该瞒着百姓
的吗?
张老伯见她惊讶,得意的一笑:“这有什么好不知道的,他们那么些人骑着马,大清早的就开了城门走了,住在城门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听说,他们是兵分四路,往四个方向去的。哎,不知道去打什么,反正啊,是不会去打扶苏人的。”
“为什么?”
“还为什么,怕呗!扶苏那点地方,加起来也就咱们三个仙鸣关那么大,可咱们大庆朝打了几十年了,愣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老伯一边说着,一边露出鄙夷的一笑。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啊,打自己人最起劲,打别人,都是缩头乌龟。要不然,那赵捷也不会辞官回来种地。”
宋熙姣蹲在地上,拔出手中的木棍,看着水位线,眼神复杂的抿住了嘴唇。
他们并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想打。现在想打了,一两年之内,很快就会结束战局。不过从现在这个状况来看,这些军爷早就已经失了民心。
这也是为什么老百姓死活不愿意提供粮食给他们的原因。
这时,站在城头之上瞭望的士兵忽然睁大了眼睛,定睛朝远处一看,只见大队的人马正朝着仙鸣关驰骋而来。
他们挥舞着旗子,上面用刺绣绣着一个王字,显然是王宇河的人。
“有情况!”
哨兵大喊一声,城墙之上的士兵很快就吹起了警示的号角。
“呜……呜……”
听到那沉重又响亮的号角声,宋熙姣猛地站了起来,不解的转过头去,就见田地里不少佃农农妇拔腿就往城门口跑。
张老伯也立即撂了手中的锄头,朝宋熙姣道:“快走!要打仗了!那东西一吹就是要打仗了!”
打仗?
宋熙姣怔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耳朵里好像真的听到了一阵万马奔腾的喧嚣声,她着急的拽住一个从她身旁跑过去的青年人的身影。
“是扶苏人来了吗?”
那青年人一把挥开她的手,大喊道:“谁知道!不管是扶苏人来了还是谁来了,先进城!待在外面只有死路一条!”
宋熙姣闻言只是看了那城门一眼,城门已经快要关上了,他们这里距离城门少说有一里地的距离,就算现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去也来不及了。
“姑娘!”
忽然,田垄边传来了赵捷的声音。
宋熙姣一惊,连忙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跑了过去,不解的问:“你今天不是待在铁
匠铺子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赵捷道:“我听说要打仗了,就赶紧出来找你。”
“你出来找我干什么?现在咱俩都进不去了!”
宋熙姣一脸无奈,转头朝四下里看,偏偏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