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星河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事情,心里一会畅快,一会心疼,一会生气,一会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打仗令他畅快,但也仅此而已。
而宋熙姣,带给他的却远远是比畅快更加丰富的感受,她可以轻易的激起他的怒火,又可以让他一瞬间就消气,她随随便便一句贴心的话,就能让他心花怒放,但一个冰冷的眼神,又能让他立刻跌入深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让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她,就连睡觉的时候,梦里也总是她的喜怒哀乐。
至于魏朗……
想到此人,他的目光不禁幽深了几分。
这个魏朗,今天给他的印象极深,尽管他还没有和这个魏朗打过什么很深的交道,但仅凭今天打赌比试时候的观察,此人眼神刚毅,行事稳重,而且他身上无形之中,总是散发出一种自己所不具备的如同大河波涛一般雄浑的气度。
那是真正的大将之风。
次日一早,宋熙姣起床一走进院子,就看到赵捷正举着斧头在那里劈柴。
这熟悉的一幕,差点晃花了她的眼睛。
因为就在几个月之前,她每天早晨醒来看到的都是这样
的画面,栗子和憨子蹲在树下扒石头缝里的蝈蝈,仲淳则举着斧头,咔咔的劈着柴火。
见她出来,便会抬头对着她露出几不可见的笑容,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温意,让她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缠住他撒娇。
“姑娘,起了?昨晚你回来的晚,我喝多了酒,实在熬不住就睡了过去,怎么样,那个孟星河没有难为你吧?”
宋熙姣的回忆被赵捷粗犷的声音打断,不禁露出笑容道:“没有,昨天一切都很顺利。赵大哥,我昨晚临睡之前设计出来了一些农具的雏形,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我再修改一下。”
“哦?这么快!”
赵捷立即擦了擦手,走过来接过哪些图纸,随手一翻,不禁疑惑的吸了一口气:“这犁耙,是不是太大了些?得好几个一起推吧?”
宋熙姣道:“不必,一个人就可以推,不过,还需要一头牛在前面拉。”
“牛?”
宋熙姣点点头,这件事她早就发现了。
仙鸣关附近的田地里,只有劳作的佃农,没有牛。
而没有牛的原因,一是能买的起牛的佃户根本就没几个,有钱人家倒是买的起,可他们不克扣那些佃农的工钱就不错了,怎
么可能给他们买牛,节省他们的劳力?
以至于耕作效率低下不说,农具也始终得不到发展。
“我想在我的地里,每五亩地配一头牛,牛在前面拉,人在后面推,这样除了耕种季节,平时除草浇水,五亩地只需要配五个人就可以了。”
赵捷啧声道:“一头牛可不便宜,怎么也要三千刀钱,你一共七十多亩地,就要买十几头牛多。”
“我算过了,够的。”宋熙姣不以为意,“钱不够了可以再赚,但凡事我们都得做长远的打算,把牛耕的习惯培养起来,等仗打完了,我们走了,仙鸣关的百姓也可以自给自足,这不是很好吗?”
赵捷听了她的话,不禁摇头赞叹:“好,好!宋姑娘,你是女中豪杰,我赵某佩服!你放心,这买牛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谈一个合适的价格。这犁耙嘛,我是不懂,还是去找几个懂的人过来,好好跟你研究研究。”
“那就麻烦赵大哥了。对了,我还有一事要麻烦赵大哥。你知不知道仙鸣关有什么有钱人家,他们都喜好什么?我想打听打听,投其所好,从他们身上刮点油水出来,不然,我这钱只出不进,铁匠铺赚的又都是
老百姓的钱,不好意思太过分,迟早会破产的。”
赵捷闻言一笑:“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能说会道的,过来跟你好好的说道说道仙鸣关。”
几天之后。
魏朗整顿好了自己士兵,刚刚走进院子,打算去进屋去擦擦身上的汗,一眼看到陈禹从回廊上经过,就喊住他道:“你又不用练兵,怎么也起的这样早?”
陈禹笑道:“我也不想,可是孟将军习惯早起,他要是回来传唤我,发现我还在睡觉,只怕要生气,我可不敢惹他。”
“哦?他也习惯早起?”
这一点魏朗倒是很意外,毕竟孟星河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就算是进了军营,那也是一步登天,除了征战之外,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
这样的人能够如此自律,那可不简单。
陈禹道:“将军每天天不亮就起身了,先要去骑马练习骑射半个时辰,再要练半个时辰的刀法剑法,然后才会去练兵。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孟星河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院子。
陈禹立即行礼:“将军。”
孟星河微微点头,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朝陈禹问:“她几天没过来了
?”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魏朗在一旁听了,还以为是什么军中要务,哪知道陈禹却是一听便知,掐指算了算道:“有五天了。”
“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