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姣眸光淡淡,冷静的回视着他,点头道:“是。”
“你……”
胡阙气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但眼前气他的人偏偏是宋熙姣,他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一拂手,把桌上的茶碗挥到地上,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宋熙姣静静的在桌前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弯下腰,把几块随瓷片捡了起来。看着桌子上买好的早食,她也没什么胃口,干脆拿下去给了伙计,让他们吃了。
接下来的两天,胡阙始终没有出现在宋熙姣的眼前。
说起来,宋熙姣还觉得有些佩服他,毕竟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想要完全不见面,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既然胡阙已经不想见到她,她也不好再赖在这里,想了想,干脆搬回了自己的家。
有些日子没回来住,家里也没人打扫,青石板之间的缝隙里长出了不少小草。只可惜时候已尽深秋,天气太冷,这些小草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开始泛黄。
晚上,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帷帐,忽然觉得有些空虚。
现在每一天她依然是忙忙碌碌的,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忙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赚钱再也不能
给她提供乐趣了。
因为她就算赚到了很多很多的钱,想买东西给身边人的时候,也找不到可以给。快乐一旦无法分享,就变成了孤单。
这天,她刚刚从书坊回到竹纸场,一进门就被伙计拉了过去,低声道:“东家不好了,店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宋熙姣奇道:“谁?”
“你那个大姐,宋清晗!”
“她?”
宋熙姣怔了怔,宋清晗不是一副想要弄死她的模样吗,怎么会愿意来找她?
走进印刷室,一眼就可以看到宋清晗正拿着一个小木块在把玩。
“你怎么来了。”
现在再见到她,宋熙姣对她已经没有了同情之意,也没了要重修于好的心情,见她把玩着那些刻着字的木块,心里更有种自己东西被不喜欢的人碰了的不悦的心情。
宋清晗随手把木块一丢,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个活字印刷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就是在木头刻上反的字,抹上墨水就行了。”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不会这么简单?哈哈!”宋清晗脸上尽是轻蔑的笑,“你少故弄玄虚了!我都已经看的明明白白的,宋熙姣,你可真够黑心的!刻几个小木头,就把一本
书卖出几十刀钱的价格!”
面对她严厉的指控,宋熙姣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夏虫不可语冰。
这活字印刷的精妙之处和费钱的地方,她根本不需要向宋清晗解释,就算解释了她也听不懂的。
“你知道我是黑心商人,为什么还要过来?”
“怎么,你开门做生意,还不许人过来看吗?我想进来就进来了,有本事,你赶我走啊!”
宋熙姣冷冷看着她:“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你有胡小少爷撑腰,还有什么不敢的?”宋清晗鄙夷的笑了笑,“可惜,我现在有胡郡守撑腰!宋熙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现在,胡郡守唯我是从,我说一,他不会说二。我让你滚出锦州城,你就一天也别想在这里待下去!”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宋熙姣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
“正好,我也想看看胡郡守到底糊涂到什么地步了。”
如果胡郡守真的能被宋清晗这样的一个人操控,那就算她能够在锦州城里待下去,她也不愿意留在这里了。
那天跟胡阙说的话,一半是真心话,一半也是故意想气气他,让他早点对自己死心。
想胡阙这般认定了自己就矢志不移,固然可贵。
但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普通的男人,他们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比起这些人,胡郡守已经好太多了,说一声痴情也不为过。
只是胡阙身在局中,难以看清。
接下来的两天,宋熙姣都过的有些提心吊胆,因为宋清晗的手段,她早已领教过,若是光明正大的和她对峙倒也算了,怕就怕,她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
“你说赶宋熙姣离开锦州城?”
胡郡守坐在书房里,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宋清晗,眼中的震惊之色,简直比听到朝廷来人要抄斩宋家满门还要厉害。
要知道,宋熙姣再怎么样,也是宋清晗的妹妹!
宋清晗却是神色阴狠,坚决道:“对,我要她滚出锦州,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不可。”胡郡守立即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好端端的,我怎么能随便赶人离开。”
“怎么不能!她宋熙姣每天做着黑心生意,搜刮百姓的钱财,这种人留在锦州城里就是祸害!早点赶她离开,锦州城就早日安宁!”
黑心生意?
胡郡守不明白了:“宋熙姣做了什么黑心生意?”
“她那个竹纸场
,就是用些破白浆子做出来竹纸,还有那个什么活字印刷,就是一堆烂木头,更不必说她那个书坊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