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淳刚用一个玩笑话转移了宋熙姣的注意力,院子里就响起宋母的呼唤声:“熙姣,仲淳,用晚食了!”
宋熙姣生怕宋母推门进来,立即从仲淳的腿上跳了下去。
却不想脚步一滑,差点摔倒,被一双有力而又温暖的大手扶住。
她吐了吐舌头,笑着说:“吓我一跳!”
一抬头却见外袍从仲淳的肩膀滑落,露出他受了伤的手臂,皮开肉绽,深入寸许,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伤口怎么这么深,你还装没事!”
她声音含着怒气,眉毛也竖了起来。
“真的没事,这样的伤算不了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几天?三百天吗?还是两百天?”
她美目含嗔,分明带着心疼之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凶巴巴的,仲淳听在耳中,无比受用。
关心他的人不少,却只会让他厌烦。
唯有宋熙姣,只要她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他的心里就会暖融融的,连视线都清明起来。
他坐在桌前,看着她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拿出绷带,金创药,烈酒和一点山羊草,都准备好之后,先把山羊草浅浅的敷在伤口上,过个片刻,取下山羊草,
用她自己熬制的烈酒小心的清洗伤口。
刚洒了一点,就紧张的抬头问他:“疼吗?”
仲淳微笑着摇头:“不疼。”
这不是假话,是真的不疼。
就算她直接用烈酒去洗,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还记得母亲刚刚过世的时候,他趁夜里去行刺皇后,被皇后的侍卫一剑砍在腹部,皇后把他关在一处无人的房中,关了整整三天。
直到父皇带人赶去,将他救出,他才逃过一劫。
那三天里,每一刻他都是在疼痛的煎熬中度过的。
有了那一次的经历,后来不管他受什么伤,都会觉得不值一提。
“居然砍这么深,你们真的是在较量吗?那个刀客,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吧?下次让我碰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顿。”
仲淳被她逗得一笑:“是我要与他较量的,刀剑无眼,怎能怪到他头上。”
“那我就该先把你揍一顿!”
“你想什么时候揍我,都可以,只要以后别再动不动不理我。”
“还不是你总是惹我生气!”宋熙姣气嘟嘟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胡阙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你还总是吃他的醋。还故意气我,说什么有红颜知己跟
你一起上山下山,还凶巴巴的瞪我……”
“什么红颜知己。”
仲淳打断她的话,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崩。
“不要随意篡改我的话,我说的是有女子愿意陪我上山下山,若我许了,你不会吃醋?”
宋熙姣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如果那女子有喜欢的对象,我肯定不会吃醋!”
“若她喜欢的是我呢?”
“那你敢靠近她一步,我就咬死你。”
仲淳闷声一笑,然后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拉了拉,低声道:“我心中只你一人,身边也只有你,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也是啊!”
宋熙姣刚说完,就对上了仲淳怀疑的目光。
“你看你,又来了,我身边唯一的男子不就只有胡阙,我跟胡阙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乱吃醋。”
仲淳一笑:“我很清楚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清楚的人是你。”
“我怎么不清楚了?”
仲淳懒得跟她争辩,反正,只要胡阙一天不挑明,这傻丫头就会一天稀里糊涂的,因为她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无暇思考这些问题。
但其实只要她拿出半
天的瞬间,静气凝神的细细一想,就会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如果胡阙真的对她无意,为何要特地多花六百刀钱买一处二进的院子,就为了与她做邻居?
不过,即便他心知肚明胡阙的鬼主意,也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宋熙姣从来就没有以看男子的眼光看过胡阙,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凌子清敌意那么大,却对胡阙一再容忍的原因。
茶楼转让的非常顺利,剩下的事情就是重新粉刷装潢。
这方面宋熙姣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又不好意思麻烦凌子清,只好靠自己摸索经验,因此趁着有空的时候,她拉着胡阙一起去了锦州城生意最好的茶楼。
一进门就听到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孟大将军拔出剑来,一剑刺向土匪,将那土匪刺了个肠穿肚烂,白眼直翻,口中高呼爷爷饶命,孟大将军冷喝一声,纳命来,便将长剑拔出,嗤的再次刺入了他的胸膛……”
只见茶楼中央摆了个高台,台子上放了张桌子,一个人正站在桌前,口沫横飞的讲着故事。
宋熙姣感兴趣的在附近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壶茶,一盘一点心,一
边喝茶一边听。
住了会儿,胡阙笑道:“原来说的是将门世家孟星河的故事!”
“孟星河?”
宋熙姣只觉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好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