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阙闻言摇头道:“你还真想让我从军?我走了,竹纸场怎么办,你怎么办,这还未开张的书店怎么办?我可抛不下你,抛不下它们。”
“你明明是胆小,怕吃苦,还拿我和竹纸场当借口!”
宋熙姣白他一眼。
“我可还是记得从惠州回锦州的路上,不过是被蚊虫叮咬了一口,你就怨声载道的喊了三天。”
被宋熙姣抢白一番,胡阙也是无言以对。
她说的是事实。
只要不是走投无路,他就绝对不会选择从军。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受那个罪干什么?再说了,要是能打胜仗也行啊,这仗一打就是十几年,始终分不出胜败,他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傍晚时分,胡阙送宋熙姣回家。
到了大门口,他依然拉着她聊个不停,就是不放她回家。
也亏得宋熙姣健谈,两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竟不会有冷场无聊的时候。
正谈的开心,身后的大门忽然被人拉开,仲淳一身黑衣走了出来。但他出来之后,只是淡淡的扫视二人一眼,就一言不发的走到巷子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胡阙奇怪道:“他这么晚了去哪?”
宋熙姣怔怔的看着他的
背影,没有作声。
这几天她故意不跟仲淳说话,显得好像跟他闹别扭似的,明明当着张氏和宋母的面还嘻嘻哈哈的,一看到他出现,立刻敛起笑容,不是望天就是低头。
其实,只是在等仲淳一个主动的示好罢了。
可他什么也没做。
“不用理他,他去哪都跟我没关系。”宋熙姣赌气的说了一句,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也没了和胡阙说笑的闲心,便道,“我先回家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那你回去好好歇息,早点睡。”
宋熙姣点点头,推开门回了家。
胡阙站在门口愣了会神,转身正要走,一个脸生的姑娘忽然端着铜盆出来,往地上泼了盆水。
这水差点泼到胡阙身上,顺儿吓了一跳,忙上前来道:“公子,你没事吧?”
胡阙道:“没事,怎么没见过你?”
顺儿道:“奴婢是三小姐的丫鬟,才来没几天。”
“哦。”胡阙了然的点头,刚要走,又想到什么似的问,“熙姣这几天和仲淳闹别扭了?”
顺儿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奴婢不知。”
说完就端着铜盆回到院子里,把门给关了起来。
她靠在门上,静静的站了一会
儿,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从前见三小姐来府上,总是气气派派的,她还以为三小姐日子过的很好,哪知道也不过如此,住这样小的院子,家里那么多口人,却只有一个婆子照应。
姑爷长的是俊,可对三小姐也是马马虎虎,每日早出晚归,不成体统。
正想着,身后大门突然被推开,顺儿被推了个踉跄,吃惊的回过头来,走进来的正是刚刚被她腹诽过的仲淳。
“姑爷。”
顺儿心虚,赶忙行礼。
仲淳却好像没看到她一样,径直走进内院,一走进去就听到一阵捧腹的笑声,接着是宋熙姣含笑的声音:“谁跟你说有了万有引力就能把天上的云彩摘下来了,不是跟你说了,这引力只有咱们住的这个地球上有,云彩在外太空呢。”
接着是栗子懵懂的声音:“可是下雨的时候,乌云离的咱们很近,也没有掉下来啊。”
“那个近,可跟真的近差远了,我跟你说,只要超过了一定的距离……”
仲淳站在院子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当他总算知道宋熙姣在讲什么的时候,脑子里只闪过了两个字:胡扯。
那种稀奇的话,也就拿来骗骗栗子了。
他走进房中,趁着宋熙姣不在,脱下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的前胸后背,往桌前一坐,自顾自的倒出金创药,洒在自己手臂的伤口上。
最近一直没有练武,没有动手,反应能力差了很多。
和刀客、桥牧一打二,竟然会被刀客砍伤。
从明天开始,他必须好好把刀法练起来,以应对皇后随时可能派来的杀手。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宋熙姣走了进来。
她不知道仲淳回来了,一进门看到他坐在桌前,先是愣了一瞬,目光随即落在他麦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胸肌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嘟嘟囔囔的念叨两声,撇过头去,大步朝自己的里屋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再回过头来,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
“已经包扎好了。”仲淳不想她担心,随手拿起外袍披在身上,让抬起眼皮看向她,“舍得跟我说话了?”
“你怎么又受伤了。”
宋熙姣却不理会他的故意转变话题,往他对面一坐,伸手就要去掀他的外跑。
仲淳握住她的手腕,笑道:“不是说色即是空?现在
又想做什么。”
“你还闹,到底怎么回事。”
离得近了,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