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了皇帝,不为了太子殿下,就当是为了徐贵妃吧。
她弥留之际,曾拉着他的手,叫他不要记恨皇帝,不要离开皇宫,要留下来照应他保护他,那时,即便她快要去了,他也没有答应她。
现在,太子殿下又来找他,还用了一个“请”字,他实在无法再拒绝了。
大中午的,太阳炽烈。
宋熙姣站在袁公公面前,一一的给他介绍自己准备的礼物:“这果酒度数低,大人可以当成水来喝,这些腌肉、火腿还是卤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最多只能存放十几天,超过时间,大人就扔了吧,别吃坏了肚子。这些竹纸、装裱好的字画还有书,是我送给万岁爷的……”
她正说着,忽然看到城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只见郝郎中背着个包袱,身边跟着青苔,两人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咦?师父?”宋熙姣惊讶的看向他,“您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跟袁公公一起上路的。”
郝郎中一见到宋熙姣,不自觉的就拱起了手,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眼前的少女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皇后,他如何还能不恭恭敬敬的?
宋熙姣愕然的看着他拱起来的手,
听着他恭敬的语气,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抬手往郝郎中额头上一搭:“师父,您没发烧吧?”
“……”郝郎中拂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你是……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动不动就把手往男子身上放,以后注意点分寸。”
“啊?”
宋熙姣瞪大眼睛,师父到底在说什么啊?
什么身份?
她不就是他的徒弟吗,还能有什么身份?
青苔看着宋熙姣,也是满腹嘀咕。
刚才出门的时候,郝郎中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见了师妹叫他不准没大没小,不准乱说话,甚至不准正眼看她太久。
这些规矩他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呢,看到郝郎中面对宋熙姣一系列诡异的言行,就更迷糊了。
师父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袁公公看着郝御医,微笑起来:“郝御医,好久不见了,这些年别来无恙啊。”
“袁公公,别来无恙。”
宋熙姣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呀,师父从前在宫里当过御医的,肯定认识袁公公,她怎么忘记告诉师父一声了。
“师父!你要跟着袁公公上路,是要回京城吗?”
“正是。”
郝郎中微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师父,你能不能不要这
样,我好慌啊,你到底在玩什么?跟师兄打赌打输了?”
宋熙姣不明所以,袁公公却知道。他笑了笑,朝宋熙姣微笑道:“那王……夫人,时候不早了,洒家就先上路了。”
“好,大人,师父,你们路上小心!”
宋熙姣一直把他们送出城门外,才松口气走进城门。
师父走了,以后不用去竹馆上课了,轻松了大半。可是一想到师父和师兄去了京城,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久,还回不回来,心里又有些感伤起来。
最近,她总是在离别。
回到主持场,宋熙姣走进活字印刷的房间,一进门就见张泉捧着一大摞印刷好的竹纸往外走,看到她,便直接交给了她:“这是刚刚晾干的。”
“进门就有惊喜呀!”
宋熙姣接过来翻了翻,印刷的质量非常的好。
“这一共是多少份?”
张泉道:“一摞是刚好六十份,那边还有八摞,我正想往楼上抱。”
“抱上来吧,我下午没事,刚好可以装订。”
“是。”
他们把书抱上来的功夫,伙计也跟了上来,朝宋熙姣道:“宋小姐,咱们店里是越来越挤了,来买书的人太多,买纸的人进不来。依小的看,这
书和纸,还是分开来卖吧。”
“这么多人?”
“可不是!尤其那些买书的书生,拿起书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撵也撵不走,净站着地方,我又不敢把话说的太重!”
“你别急,我来想想办法,这几天你先辛苦一点。”
伙计一听说她肯想办法,那就准是有办法,立即点头下楼去了。
宋熙姣一边装订书籍一边开始琢磨起来,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卖书,基本上都是送上门去,因为买书的人都是达官贵人。
可现在靠着活字印刷,书的数量已经供大于求,而且十九刀钱,大多数书生稍微攒以攒都能买一本放在家里,来买书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再这样下去,书也会越来越多,一楼的店就装不下了。
干脆,开个书店?
正想着,胡阙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熙姣,熙姣?”
“我在呢!进来吧。”
胡阙闻言便推门进来,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熙姣,我已经从郡守府里搬出来了。”
“这么快!”
宋熙姣瞪大眼睛,袁公公才刚走呢,他就搬出来了,这也太迫不及待了。
“我早就住不下去了。”胡阙哼了一声,“我爹新娶的那个女
人从前是在戏班子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