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早食,宋熙姣匆匆吃了点就拿着点心往竹纸场去了。昨天时间紧迫,很多事情来不及细谈,今天再见熊老先生,她得好好的跟他讲讲活字印刷的技巧,好让他在作画的时候心中有数,还得跟他商讨一下画作的内容。
这么多需要麻烦到他的地方,只靠几张竹纸,她是开不了口的,但有了亲手做的点心和果酒,俗话说吃人嘴短,不怕熊老先生不好说话。
本来她以为自己来的就算早的了,哪知道胡阙早已经等在雅间喝了半壶茶了。
“你可真慢!”
胡阙不满的瞥了她一眼,只要一想到大清早的宋熙姣是和仲淳一起度过的,就觉得度日如年,巴不得她早一点过来。
“你也太早啦。”
宋熙姣把一大包点心和果酒放到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眼见胡阙打开包袱,拿起一个点心尝了尝,不够,又连吃好几块,急忙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见好就收!这是给熊老先生准备的,你都吃了,我怎么给他啊。”
胡阙舔舔手指,好奇道:“你这杏仁酥怎么这么好吃,和我从前吃的都不一样。”
“因为我在外面刷了一
层蛋黄和糖,那面粉我也细细的筛过,用的是低筋面粉,格外酥软,里面包着的杏仁和葡萄干我特地用清酒煮过,去了腥甜,只取一点口感。”
闻言,胡阙一脸感叹的看着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这小女子不会的。娶了她,不但娶了个钱罐子,还娶了个小厨娘,十八般武艺,她是样样精通!想到此处,他越发觉得连自己配她都有些不够格,那个猎户又凭什么占着她不放?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宋熙姣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略略休息了一下,喝了碗茶,就重新打点包袱带上点心和果酒,乘着马车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才刚刚热闹起来,做生意的、行人慢慢从家门出来,车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马车正走着的时候,忽然有个女子从小巷子里急冲出来,一头撞在马车上,又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大声的叫唤起来:“哎呦,痛死我了,摔死我了,哪个不长眼的马车,连路都不看,都撞到人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宋熙姣立即黑了一张脸。
又是宋清琛。
她可不信刚好那么巧自己的马车就能撞到她,
只怕是不知道又揣了什么鬼主意来碰瓷呢!
果然,胡阙刚刚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宋清琛立即像发现什么惊天大事似的叫嚷了起来:“哎呀,怎么是郡守府的胡小少爷,咦?这不是三妹妹宋熙姣吗?你们大清早的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这是预备干什么去啊!”
她这么一嚷嚷,大街上爱看热闹的人禁不住都围了过来,想看看是谁在这里闹事。
人群一围过来,宋清琛立即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左右两边站着几个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地痞,对上宋清琛的眼色之后,便走进人群,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马车上是胡小少爷和宋三小姐?这一大清早的,两人是要干什么去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经常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的,不像是干正经事儿。”
“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了,宋三小姐才貌双全,怎么可能忍得下去那个一无是处的猎户,恐怕,早就跟胡小少爷勾搭到一起去了!”
宋熙姣和胡阙坐在马车里,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声。胡阙皱起眉头,他虽然的确对宋熙姣存着非分之想,但也从来没有要唐突她的意思,
只等一个时机,向她表明心迹,然后等她和离,自己再把她娶进家门。
然而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却好像他们两个已经有了首尾一样。
宋清琛坐在地上,听着他们说完,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一抹奸猾的笑。她施施然站起身来,朝看热闹的人道:“大家伙儿听我说,我妹妹虽然整日里与胡小少爷厮混夜不归宿,可她是无辜的啊,要怪只能怪我那个妹夫看不住她,你们啊,要骂就骂我妹夫,千万别骂我妹妹。”
“这个恶妇!”
胡阙额头上暴起青筋,一把抓住帘子,正欲出去与她理论,却被宋熙姣一把抓住胳膊,冲他缓缓摇了摇头:“她显然是有备而来,你和这种人理论,是理论不出来结果的,只会惹一身腥。”
“难道就由着她给你泼脏水?”胡阙恨得咬牙,眼里冒出火来。
“清者自清,我怕她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那几个尖利的污蔑宋熙姣和胡阙的声音,逐渐被另一番讨伐声给淹没了。
“这泼妇就是宋三小姐的那个二姐,被关进大牢里的那个?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你们啊!怎么连这种泼
妇的话都信?宋小姐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作证!昨天我亲眼见到宋小姐英勇无畏,跳进湖里救了胡大英雄之后!”
“就是,宋小姐当初为了救兄长,大雪天里跪在地上磕破了头,这样的人能做出那种事来?我不信!”
若是说宋熙姣和胡阙互相看对了眼,那还说得过去,毕竟两人郎才女貌,比起那个猎户,本就更加相配一点。
可是要说他俩有什么不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