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淳回到家,直接抱起栗子,进屋教他写字去了。
片刻之后,宋熙姣进门,手里握着被打掉的花枝,脸上满是失落的关上了门。她不知道仲淳是怎么了,是谁惹到了他,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仲淳很少告诉她关于他的事。
不过,她肯定的一点是,仲淳心情不好,一定跟她没关系。因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两人还好好的,今天一天都没有见面,到了晚上他就朝自己摆脸色,怎么会跟她有关呢。
那是谁惹了他……收他货物的屠夫?村子里的人?还是含香楼那个胡人女子?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花枝插到床头的帷帐上,慢慢坐在床边,听着隔壁屋子里仲淳正耐心仔细的教栗子功课,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个苦涩的笑。
对栗子就那么好,只朝自己发火呢。
吃晚饭的时候,宋熙姣见仲淳仍然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试着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仲淳无动于衷,该吃的吃,却并没有抬头看她,大概连那块肉是谁夹给他的,他都不知道。
吃过饭,仲淳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
宋熙姣很少见他心情这么不好过,实在是有些担
心,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踱步,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去地窖搬出来一坛清酒,又去厨房张罗了几盘小菜,摆在院子的石桌上,看来看去,又跑进房间把挂在床头的花枝拿出来放在清酒旁。
但见冷月映着清酒,夜风拂动桃花,正是良辰美景,适合小酌谈心事的气氛!
她满意的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到仲淳房门外,抬手拍了拍门道:“仲淳,我准备了酒菜,你出来,陪我喝一点酒,好不好?”
说完,她站在门口静静等了一会儿,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宋熙姣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可能睡,便又拍了拍门:“仲淳?陪我一会儿,好吗?”
只是,房中仍然没有任何响应。
宋熙姣便知道他是不打算理会自己了。
她转过身,一个人走到石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小盅清酒,浅浅的抿了一口。酒香很淡,却带着一点辛辣味,清清凉凉的滑过喉间,刺的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但咽下去之后,又有淡淡的清甜滋味盘绕在舌尖,久久不散。
原来清酒如此美味。
只可惜,一个人喝酒,多少有些孤单。
原来谈恋爱是这么苦涩的一件事情吗
?她已经感受过了仲淳的怀抱,品尝过了他带给自己的甜美,终于,也轮到苦涩了。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些关于爱情的酸词儿,什么孤单寂寞冷,从前看到只觉得矫情,没了爱情,还有友情还有亲情啊!
可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比爱情更让人揪心。
快乐也是加倍的快乐,难过也是加倍的难过。
宋熙姣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忽然,一首诗从脑海中飘过: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影子,不禁笑了起来,还真是应景呢!
仲淳站在窗前,看着宋熙姣一个人坐在石桌前饮酒的画面,忽然有些心疼。
她作为一个女子,要孤身对抗富甲一方的宋家,要照顾兄嫂,要处处游走关系开设竹纸场,现在,又要对抗连送家人都不敢惹的周三公子,付出的、坚持的已经够多了。
他作为她的丈夫,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帮她挡风遮雨,还要徒增她的烦恼……他握了握拳,皱起眉头。
真是关心则乱。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瞬间就失了理智?
想着,他推开门,
走到石桌前,坐到她的身旁,看了她一眼。明明他都坐过来了,宋熙姣却仍然趴在桌上捧着脸,目光朦胧的望着头顶的冷月发呆。
“熙姣。”
“嗯?”
仲淳顿了顿,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傍晚的事情告诉她。要解释这件事,就要先问她那天望远桥上的事。可是宋熙姣没有主动告诉他,却去找了胡阙,这始终是他的心结,让他怎么都问不出口。
两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宋熙姣忽然站起身,朝他淡淡一笑:“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半分的迟疑,径直回了房间之后,便把门关了起来。
仲淳掂了掂那壶清酒,已经少了一半。他转头看看过去,宋熙姣的房间里始终没有亮起烛光,甚至没有梳洗换衣的声音,
他知道,她伤心了。
他拾起桌上的那壶清酒一仰而尽,然后起身走到宋熙姣的窗外站住,凝视着窗内,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月光渐渐暗淡,身上也落上了厚厚的一层夜霜,仲淳仍然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到房
间里响起宋熙姣些微的梦呓,他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宋熙姣一醒来就觉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