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的药剂是什么东西?”
南地看着面前的人冷脸的模样,一时不清楚是自己流血过多的缘故还是对方这可怕的气势压制,他脑子里的恐惧几乎要具化成他身上刺骨的寒噤。
“只是普通的止痛药剂而已。”南地忍着脖颈上的疼痛咽了口口水,“只是止痛而已。”
“哦。”
“你不能杀我!”
南地看着常京桐听到答案后漠然的表情,几乎要透过这神情看见了她背后快要化成实质的冰冷杀意。
“昕姨说过的!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哥,你不能杀我……”
常京桐突兀地笑了笑:“你别紧张。说起来,你的眼睛怎么了?”
南地满头虚汗,感觉到常京桐的手轻轻拂过那只失去效用的眼睛:“我,我也不知道,昨天就忽然坏了,啊——!”
“是吗?”常京桐用力将嵌入的眼珠抠挖出来,拉扯出不少细密的丝线,“我帮你看看?这可是用我的命换来的,是吧?”
“呜,我没想害死你,我知道你跑得掉的……”
常京桐听着这虚伪的哭喊声,猛地往旁边翻了个身。
南地放在身侧的手上此时正紧握着,包裹着手掌和食指的黑色物质正在缓慢蠕动,在刚刚那道隐约的闪光之后,从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之中冒出细密的烟线来。
南地当即翻身而起,往管道出口跑去。
常京桐抬头看了一眼,管道上方被那道隐约的闪光射中的地方出现一个深孔。
她冷笑了一声。
南地手脚并用,正要爬上那条铁链,后脑处忽然受了一击,在沉闷的声响中,身体彻底瘫软下去。
常京桐将随手摸到的碎石丢了,弯腰把地上昏迷的南地往管道里拖。
。
午后的夕阳铺撒了一路,一个眼周满是细纹的敦实男人踩着光线绕到了工厂后头,往荒地那头的废弃管道入口走去。
一进到管道里,光线和热浪便突兀地出现了阻隔,男人顺着铁链爬到管道出口,看着外头堆积的垃圾撇了撇嘴。
“诶!南地!”
在这显然清扫过的管道里,男人一探头进来,就看到了角落里躺在铁桶里的南地。
南地露出半个身子来,似乎睡得很沉,在喊叫声里,一动不动的。在他身旁,靠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想来那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啧,这会儿还睡得着啊你。”
瘪三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迈步走进了管道。
这处管道约莫有两米高,身形矮小的瘪三进去甚至都不需要低头。
他走到南地身边,不客气地踹了几下那两只露在铁桶外的脚。
“起来!现在外头乱成一锅粥了!那女人肯定还没死……”
管道顶部,一个身躯紧贴在上方,单薄的身躯忽地失了力道,轻飘飘地往下落,细微的声响掩盖在瘪三高昂粗哑的嗓音之中。
人影手中闪过的刀光因为瘪三的话而出现短暂的迟疑,常京桐临时改变了想法,转而伸手扣住瘪三的脖子,锋利的刀尖立刻在对方的脖颈上刺出一个刀口来。
“别动。”常京桐的目光扫过他的双手,“你好像在找我?”
“你……”瘪三当即僵立在那里,停顿了片刻才像是识别出身后的人来,“姐,林姐,你怎么在这?”
常京桐还没开口,瘪三就紧张地接下去:“林姐,这事可真不怨我啊。货是您自己偷的,我们也没想过你会真的去偷货你说是吧?”
常京桐忽然攥住他垂在身侧往口袋挪移过去的右手,用力往反方向掰扯。
“啊——!”
“我叫你别动,你没听清?”
“听清了!听清了!松开!快松开!”
常京桐丢了他朝外扭折的手指,捏住刀片的手在他因疼痛而挣动的时候已经被血液浸湿,刀口歪扭地向上走了一截。
“我已经把货给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什、什么?”瘪三似乎想要转身,却疼痛之下突兀地止住了动作。“林姐,你这是听谁乱说的!不是我们啊,是汉密啊!现在外头乱成一片,我亲眼见到汉密带人在找你的!是汉密要杀你,不是我们……”
汉密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是想趁林厉兰出事夺权吗?
“你确定他是要找我的?”
“确定!百分之百确定!我听到你的名字……”
常京桐沉吟片刻,收回了握着刀片的手。
“林姐……”
在瘪三准备回转身子的时候,常京桐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沉闷的声响过了片刻才消停。
常京桐看着地上瘫软昏迷的瘪三,忽然扬起了眉尾。
这人的脸……
常京桐再次弯腰,看着瘪三经受过十几拳后仍然没有任何变化的面皮,徒然想起刘老的话。
‘他还以为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他来了,呵……’
难道这是字面意义上的‘换脸’?
常京桐伸手去摸瘪三的脸,并没能摸出什么端倪来,沿着下巴脸侧的边缘摸索也没能找到痕迹。
她想了想,干脆用刀片在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