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着四娘先是站着等,又变成时不时运动腿脚,再变成蹲着等,最后妥协了、坐在沙发上等。
何忠继让身边那个下人添了好几次茶,绘青喝了一壶又一壶,她现在好想上厕所。
绘青还想再喝一杯,结果被何忠继拦住了:“好了。再喝下去晚上就睡不着了。我让人给你拿茶点吃好不好?”
“何叔,我想吃仙贝。杏子说仙贝最适合做茶点了。”绘青说。
杏子喝到一半的茶没能咽下,呛了好几口。
“稻华没有仙贝,不过你真想吃的话,我现在托人去做好不好?”何忠继问。
“那不用了。又麻烦那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忙了。”绘青说,“那我吃这里的茶点。”
“想不想去厕所?喝这么多茶了。”何忠继又问,“想的话让四姐姐带你去。”
“我想,何老板。”杏子说。
“那我也想。”绘青说。
于是何钟佳带着绘青和杏子离开,穿过走廊,进了厕所,又在门口等着。
何钟佳感觉自己还是欠缺考虑了。
甄婆婆年纪大了,这样奔波太为难她老人家。
想着事,两位少女很快出来了。何钟佳又领着两人回房,沙发上不知何时已坐着一位老人。
“奶奶好。”绘青率先打招呼。
“甄婆婆,您来了。”何钟佳说。
“呃泥嚎?”杏子用稻华语笨拙的问好。
桌上已经放满点心,这应该就是稻华的茶点了。
甄婆婆好像眼里只有茶水,略过茶点颤颤巍巍端起一杯热茶,小口抿着:“你们好啊。婆婆老了,爱睡觉,现在睡糊涂了现在是几点呀?”
何钟佳贴心的为杏子翻译稻华语。
“下午四点钟了,婆婆。”何忠继答,“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一分。刚刚四点零五时才跟您说过呢。”
“噢,现在都四点零五啦?”甄婆婆点点头,“忠继,好久没见你啦。”
“这话您刚刚也”
雪雉欲言,却被何忠继伸手打断:“嗯。很久没见了,婆婆。您身体还好?”
“还好。就是记性差了,又爱睡觉。”甄婆婆点点头,又抿一口茶。她忘记刚刚自己已经润过喉咙了。
“坐吧?”何忠继招呼站着的三位,又对绘青说,“绘青,你也见过甄婆婆了吧?”
“嗯?这个小姑娘真眼熟。你面善啊。诶呦真好看!看着就讨人喜欢忠继啊,现在几点啦?”甄婆婆说着说着,茫然道。
“下午四点十二分啦,婆婆。”何忠继说。
“哦都下午啦。再过一会,吃晚饭了。今晚吃粥好不好?婆婆去做?”甄婆婆点点头。
“不用啦婆婆。我们这边来准备好不好?”何忠继说,“您跟旁边的这个这个叫绘青,您还记得么?您跟她聊聊天好不好?”
“好啊。这个小姑娘看着好面善的,我好喜欢她的呀。”甄婆婆吧砸吧砸嘴,“小姑娘啊,你要说什么哇?”
“我应该叫婆婆还是奶奶呢?”绘青先征求起何忠继意见来。
“都可以。叫婆婆吧。”何忠继说。
“噢。婆婆,何叔说你什么都知道呢。”绘青听罢,对甄婆婆说。
“什么都知道?哦哟不敢不敢。婆婆懂的东西,比年轻人多一些;年轻人懂的东西,也比婆婆多一些。时代不一样了。”甄婆婆摇头,“要是你呢,想问很久以前的事情,婆婆倒是知道很多。”
“婆婆,你知道我手上这个镯子吗?”绘青抬手,问。
“怎么不知道?我的!我给忠继的!他给你啦?他做的对呀。这个东西,就应该给面善的人”甄婆婆说着,又喝一口茶。
“你们请的这个老婆婆是不是糊涂啦?记性这么差?”杏子对何钟佳小声问。
“你们见过她。”何钟佳没有回答,而是以问题回答问题。
杏子瘪嘴,她知道再问下去就不妙了,只是以“在船上偶遇过”结束了话题。
“婆婆,这上面附着恩赐。这个本来就是您的吗?您把恩赐附着上去的?”绘青问。
“恩赐?”甄婆婆问。
“炁。”何忠继为甄婆婆解释,“在外面叫做恩赐的。”
原来在稻华,恩赐馈赠之类被称为“炁”啊。绘青想。
“噢炁啊。啊婆婆自己的。婆婆可以借东西,借出去也好,还回来也好就连炁本身也能借呢。”甄婆婆点点头,“这个镯子,是有婆婆的炁的。婆婆把这个借给忠继了。忠继借给你啦?这就对啦。婆婆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不一样?”绘青问,“什么不一样?”
“你也有炁。”甄婆婆说。
绘青咽了口唾沫。甄婆婆的眼睛晦暗不明。
她竟然能看得出谁有恩赐或馈赠。
“婆婆怎么知道的?”绘青问。
“修道久了,老了,自然就知道了。”甄婆婆笑眯眯的,“你一个人,容得下两种炁呀。”
“婆婆知道这是为什么?”绘青问。
“婆婆的妈妈的师父。有说过。”甄婆婆说,“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容得下很多种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