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吐利摩挥舞着着狼牙棒将最后一名南陈军甲士打翻在地。
巨大的力道甚至将南陈军甲士的铁面都砸得凹陷了进去。
他拄着狼牙棒微微弯着腰喘着粗气,一旁的唐军正快速向前补上绞杀南陈军甲士造成的空缺。
此时,前方截断南陈军甲士与后方跳荡兵联系的唐军也终于支撑不住,被南陈军再度突破。
阵形上的缺口处大量南陈军正拼命想要挤开死命顶到缺口处的唐军。
张寻虽然心疼那数百甲士,可好在唐军阵形已经破开。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中最后的一支还未投入过战斗的生力军,咬了咬牙还是派了上去。
“扩大缺口,撕开唐军阵线!把最后一支预备队调上去!”
很快,张寻大纛后方一支从始至终都没与投入战斗的南陈军便起身开始整队!
“向前!向前!”
在士卒齐声高喝中,这支近两千人的南陈军便开始与前方已经精疲力竭的友军轮换位置。
舍利吐利摩气还没有喘匀,一旁的亲兵便跑来喊道:“都督!南陈军投入预备队!我军阵线缺口还没有堵上!”
舍利吐利摩啐了一口唾沫道:“死顶!”
“诺!”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还算完整的团便又向着缺口填了进去。
缺口处,不断反扑的唐军与死死钉在唐军阵线缺口处的南陈军已经堆起了层层叠叠的尸体,双方士卒手脚并用地向着高处地面十几尺的缺口不断攀爬。
不时从尸山上滑落的尸体已经激出了缺口附近双方士卒的凶性,红着眼的数百士卒早就没了力气,也没了理智,他们咆哮着,撕咬着,用手中完好或者残缺的兵器一下一下砸向对手。
南陈军最后的预备队来到战线前方并发起冲击后,很快也被缺口处疯狂的双方士卒卷进了血腥的近身肉搏之中,缺口处不仅没有扩大,反而进一步变得混乱起来。
张寻见状立刻派出几名将校去约束士卒,可不过二十多步宽的缺口处双方打成了一锅粥,早已经分不出敌我,无可奈何的南陈军将校只得回报张寻,请张寻另做打算。
张寻环视整条接战的战线,此时经历了两个时辰厮杀的两军已经精疲力竭,除了自己派出的最后一支预备队外,谁也没有能力发起攻击或是反扑,可预备队刚刚投入缺口处便被卷入了纷乱的混战,这让他不得不在抽回尚未卷入缺口乱战的预备队重新挑选突破口与继续加码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张寻犹豫再三后说道:“放弃已经卷入内战的士卒,将预备队抽调回来派往右翼!”
一名将校闻言抱拳道:“刺史!这不到两千人是我们唯一的生力军了,这刚一顶上去,就要撤下来再调换位置,难免军阵出现纰漏。”
张寻指着双方不断厮杀的缺口说道:“那里打开的缺口本来就小,又打成了乱战,再说两千人也展不开,只能一点一点填进去,我不能就这么将这支生力军扔进血肉磨盘里。”
他又指着左翼的缺口说道:“再者说,右翼的唐军抽调了一部分去往后方,从左翼打开缺口,唐军绝对来不及堵上!”
张寻随即便下令将预备队调回,带领两千预备队正在逐步向缺口加压的南陈军幢主不可思议地看着后方的旗号,又看了看已经陷进去的数百人,却不敢在这时违背军令。
“刺史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已经填进去两三百人,眼瞅着又顶进去了十几步,现在让我调头去增补左翼,亏他也是军中出身,怎么突然昏了头?”
一名队主见自家幢主抱怨起来,只得规劝道:“幢主,谨言慎行啊,更何况战阵之上。”
幢主不耐烦地点点头,又回身瞅了一眼骑马站在大纛下的张寻,啐了口唾沫便下令缓缓后退,将缺口处让给了已经准备轮换的友军。
南陈军的预备队后退了几十步,失去巢车观察敌情的舍利吐利摩才收到前方将校的回报。
“左翼还在拉锯,南陈军的预备队调往左翼平白消耗时间和体力,不见得会发挥多大的作用,传令左翼稳固阵形,谨守战线,从中军抽调三个完整一些的团增补左翼!”
一旁的亲兵都尉道:“都督!士卒早已疲敝,区区一个团怕是没什么作用了,且中军先前吃掉那支南陈军的重甲付出的伤亡过于惨重,加上正面情势危急,不能轻易调动啊,否则大纛一旦有失,我军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形势顷刻间就会崩塌。”
舍利吐利摩冷笑一声说道:“他现在将预备队从中军方向调走就是因为发现打不动了,准备另寻方向突破。”
“左翼林云起正与身后的那支南陈军鏖战,兵力本就不够充足,现在不从中军抽调,等到南陈军真的从左翼打开缺口,就晚了!”
南陈军的一千四五百人的预备队从中央退下来后,很快就向着右翼前进,而唐军中央军阵中,三个还算完整的团也向着左翼移动。
双方几乎是同时抵达,率领预备队的幢主仔细瞧了瞧正在与唐军拉锯的右翼,不等士卒歇息便发起了攻击。
已经接到军令的右翼南陈军见到预备队到达军阵后方,立刻就脱离与唐军左翼军阵的接触缓缓后退,一阵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