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刘姓豪强坞堡外的一千魏军骑兵依旧闭营不出,而他们面前的坞堡也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出来试图交涉。
一切都极为平静,平静地让人心悸。
远处,丈量土地的官吏与各大富商的家仆掌柜依旧在测量,他们此时正对这数量巨大的田亩感到头疼,丝毫没有注意到田地的尽头,一排黑影突然出现。
“嗖!嗖嗖”
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几十步外,一轮稀稀落落地箭雨便从天而降,将还在忙碌的官吏以及掌柜家仆吓了一跳。
这时才看到远处黑影的众人纷纷向着魏军军营逃窜,却发现坞堡大门突然打开,一队身穿黑衣的部曲私兵冲了出来。
他们一冲出坞堡便直奔营门紧闭的魏军大营,见到魏军大营没有反应,一众官吏掌柜纷纷向两侧跑去。
不多时,冲出坞堡的刘姓豪强的部曲便已经靠近军营大门。
这时,大营营门突然打开,营门内已经上马整队的魏军骑兵突然提速,向着面前乱糟糟的部曲私兵冲了上来。
本以为能够出其不意的部曲私兵为了提高速度早已没有队形可言,面对挺起马槊冲出营门的魏军骑兵,原本还士气高昂的部曲私兵顿时乱做一团。
魏军骑兵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片刻后,被魏军骑兵冲垮的部曲私兵便四散逃开。
此时其余几家豪强的部曲也在向魏军大营靠近,看到魏军骑兵突然冲了出来并且击溃了刘姓豪强的部曲后,他们顿时也停了下来不敢再继续向前。
击溃刘姓豪强的部曲后,魏军骑兵并不减速,立即向着剩余几家部曲冲去。
面对一千气势汹汹冲来的魏军骑兵,近万豪强部曲竟然一时间骚动起来。
正当几个豪强拼命弹压麾下部曲时,他们侧后又出现了一队魏军骑兵。
这队骑兵簇拥着一面大纛,正是亲自领兵而来的王承业。
王承业只是命鼓号手吹响冲锋的号角后,两千魏军骑兵便迅速启动,冲向了正在重整队形的豪强部曲。
一个时辰后,原本空旷的田野间便到处都是四散奔走的溃逃部曲,不断有魏军骑兵追逐着面前已经力竭的部曲私兵。
王承道站在中军大纛下冷冷地扫视着已经基本结束战斗的战场。
不多时,几名士卒押解着几名须发散乱,衣衫褴褛的中年或是年迈男子来到王承业马前。
“将军,人抓到了。”
王承业瞅了一眼面前几名神色不一的豪强没有说话,他身旁的亲兵校尉则拿出一块布帛,打开念了起来。
亲兵校尉念的,是几名豪强的罪状,在听到这些内容后,许多豪强已经是面如死灰,等到亲兵校尉念完,王承业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便有两名士卒走上前来将他们带走斩首。
.......
王承业正在渝州根据刘体仁给出的计策按部就班进行时,与刘体仁率领的魏军主力对峙的荀英也接到了自庭州传来的消息。
得知渝州丢失的荀英连忙将分散在三座营盘中的各部聚拢到中军,随后趁着夜色开始后撤。
可当荀英率军拔营后退不过十里,他留在后方的斥候便匆匆来报。
“报!魏军也拔营向着我军行进方向追来了!”
夜色中,刚刚下令各部亮起火把准备急行军的荀英听到斥候回报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所率领的南陈军尽是步卒,且本来要协助防守伏虎关的缘故,他们携带了大量装有器械的大车,因此每日行进距离不过三十里,急行军也不过五十里。
尽管他连续派出斥候探查得知魏军同样步卒占据了大多数,但是斥候发现魏军大车并不多,且拥有大量马骡。
一个简单的增减,让两支军队的每日行进距离产生了极大的差距。
“取舆图来!”
荀英一声令下,几名亲兵立刻将一张巨大的舆图摆放在地面上,随后大量士卒挑起灯笼,方便荀英更好查看。
在舆图上查看了许久后,荀英对一旁的亲兵说道:“派出塘马,通知前军转向西侧五里外的藏狐岭!”
“诺!”
亲兵立刻抱拳离开,不多时,一名塘马便离开中军,飞快地向着前军跑去。
确定行军方向以及目的后,荀英也立刻上马,下令加速行军,次日清晨,当他率领中军抵达藏狐岭后,南陈军前军已经在藏狐岭一处坡地上扎营,床弩也已经在两侧组装完毕,辅兵工匠正在紧张的调校。
得知南陈军行军方向改变的刘体仁在得到斥候回报后,也不禁对南陈军主将荀英赞叹了起来。
“此人谨慎果决,当真不是易与之辈。”
右候卫郎将丘居梓说道:“斥候回报说南陈军占据了藏狐岭唯一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我军仰攻恐怕伤亡极大。”
刘体仁点点头,随后说道:“我军粮草只有不足一月,绕是绕不开了,只能强行与南陈军交战了。”
左翊卫郎将赵营指着藏狐岭说道:“此处正面不够宽阔,我军无法发挥兵力优势,只能一点点推进上去,伤亡不会小。”
刘体仁指着藏狐岭说道:“我军携带有石炮,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