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间的吵闹,总是不让孩子参与的,在吵起来的那一刻,陈氏便哄着谢起带谢宁去和其他的堂兄弟姐妹们玩了。
谢起带了不少糖果,但更多的还是一些纸笔,不是特别好的笔,但对于农家孩子来说,这是比任何吃食还要珍贵的。
谢家的其他孩子没有在镇里的那个学院上学,而是在村里读的族学,那是由谢望之领头捐钱建起来的,不仅谢氏的子弟可以去上学,便是周围村里的孩子,也可以去。
束修自然是要交的,只是对族中子弟格外优惠罢了。
这也是谢望之回馈宗族的一种方式,因此谢氏宗亲都尊敬他。
老太太不讲理,即使找族老,也没人站在她那边,不说谢云是本姓人,大家伙还是护短的,便是谢望之和老太太,孰轻孰重,大家心里都有底。
只不过也有人劝谢祖父等人,说这老太太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何必与她计较,不理她便是了,村里有本家人看着呢,断闹不出什么事。
这话一出,谢祖父他们便顺坡下驴,不再多言。
那劝老太太的人就更多了,惹的老太太一天到头都板着一张脸,便是瞧见谢宁这个第一次归家的小曾孙女,也只给了一个小红封。
谢祖母悄悄打开来看,见里面只有三个铜板,又气了一通。
“她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宝儿第一次归家,才给了三个铜子,想当年带起儿回家,好歹有半贯钱呢!
咱平日里也没少给婆母银子使,怎的这般......”抠搜!
明摆的就是瞧不起她们家宝儿。
谢祖父从柜里把被子搬出来铺到床上,听见谢祖母的抱怨,只无奈道,“娘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家的女娃娃也都是靠边站的,反正宝儿有咱们疼便够了,咱又不缺那点铜板。”
“话是这么说,但长者所赐,乃是福气,我就是心里憋闷,得亏晚娘是个好的,不计较,不然这事都没脸说出去。”
谢宁听了几耳朵,便出屋子了,外边忙的热火朝天的,正在准备午食呢,便是陈氏,也跟着在大厨房忙活。
树下坐了一桌子的大老爷们,正在那里唠嗑,谢望之含笑的应对着各家族亲,既说族学里的事,也说地里的庄稼。
谢宁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便去寻谢起。
可还没出篱笆门呢,就被一个带着些微杏花香气的姑娘抱了起来,“宁姐儿,你也别乱跑,外边可有那大黄狗呢,会咬人的。”
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正是是二伯公的大孙女谢秋生。
“阿秋姐姐,我想去找阿兄。”
“他们去后山坡那儿玩去了,都是一群混小子,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闹,堂姐拿好吃的给你,宁姐儿乖乖的。”
谢宁沉默了一会儿,她这个年纪好像真的不适合乱跑。
阿秋带着谢宁去了大厨房门口,那里摆着几个小板凳,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娃娃都乖乖的坐在那里,或是玩石子,或者手上拿着一个布娃娃玩。
路过的妇人们有空便随手塞点吃的给他们,引的几个娃娃更不想走了,只巴巴的看着大厨房。
他们平日里没什么零嘴吃,这次三房回来定是要摆上几桌的,因此吃的肯定不少,只厨房里传出的香气,便足够诱人了。
谢宁叹了一口气,既然出不去,但她又不想玩石头,还是看书好了。
陈氏给她做了一个小挎包,除了放零嘴,还放了她的书,现在她已经能够熟练背诵千字文了,所以看的是三字经。
不是新书,而是注本,基本上都是谢望之批注的,也有一些是谢起写的,至于其他的,谢宁便看不出是谁了。
虽然用小字写了很多批注,但字迹工整,看起来并不会杂乱,谢宁看的很可乐,因为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她以前读过三字经,但却没有那么认真的钻研过。
一看,便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