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刘喜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眼中就染上了怒火,“那郭大勇就不是个东西!前段时间不是上头几个村糟了灾吗?那逃难的逃到咱们村里来了,郭大勇家就用一个银镯子买了两个闺女,说是当童养媳。
他们家还有郭四郎和郭二郎的大儿子三根没娶媳妇呢,但那三根才多大?八岁不到!说是童养媳,但早就进了郭大勇那屋!
阿云在那家当老妈子呢!”
说着刘喜就不自觉的落了泪,她还抱过小时候的阿云呢,阿云嫁到这边来,处的久了,更是喜欢,那性子是极好的。
“我家小孙儿前几日在他家墙角捡白石子玩,便瞧见那女子打阿云,郭大勇不仅不管,反而还帮着那女子打阿云,说什么,等阿云病死了,就可以直接另娶了!”
他们家为什么一直舍不得休了谢云,就是因为她有娘家贴补,舍不得那点子钱,即使现在为了传宗接代,他们也舍不得休,因为得把嫁妆还回去。
谢云的嫁妆他们老早就用光了,哪里还的出来?
所以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谢云死,他们不仅不用还嫁妆,还能借此讹谢家一笔,毕竟谢云可是耽搁了他家大郎十二年!
谢祖母的脸黑沉黑沉的,“那刘阿青就没说什么?就这么任由我家阿云被欺负?”
刘喜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沉默态度表明了一切,她们三个是从小玩的要好的小姐妹,现在却闹成这样。
当初刘阿青求娶阿云的时候说什么?
定不会让她家大勇欺负阿云!但现在呢?
磋磨人最狠的就是她!
谢祖母胸口起伏不定,但还是稳住了心神,“阿喜,你帮我看着,我知道如果贸然过去,刘阿青家肯定不会承认,也不会允阿云和离,只会说那女子是给郭三根的童养媳,我定要捉住他们来!”
若是纳小,那也是得过官面的,这般在家中妻子还在的情况下与人通奸做苟且之事,不论男女,必判三年牢刑!
“那阿云怎么办?”刘喜面带忧色。
“和离,必须和离!我们家阿云不受这气!”谢祖母也是硬气起来了,她之前是劝闺女忍着,毕竟生养不了孩子,理亏。
然后她就想着,她和老伴还能干,多赚点钱,贴补大闺女,郭大勇那斯也就不会那么看轻她家的阿云,到时候过继一个孩子过去,也能老有所依。
谁曾想,竟然这般的恶鬼!
“好,我给你看着,我家大郎打猎是把好手,惯会猫着,便让他去盯,你去带人来!”
在外边守门的郭大郎脑袋一点一点的,老早的他就被自家老娘赶出门去接慧姨,现在真是困的不行。
谢祖母平复下心情,“阿喜,你帮我去把阿云叫过来,我要问她。”
“好。”
刘喜从厨房里拿了几个饼子就过去了,只道是请谢云给她画个鞋样子,然后便把人请出来了。
谢祖母看到脸色苍白,形如枯槁的谢云,终是没忍住落了泪,发火儿道,“你是个傻子吗?遭了罪了都不会跟家里说一声的吗?哪怕报个信呢?想死了等你老娘我和你爹给你收尸吗?你这岁数是白长的吗?没心的孽障!你不孝啊,是想让我和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谢云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滴在地上,晕湿了尘土。
“娘,女儿,女儿是个没用的,回去也是给你们带闲话,还不如......不如死了,就了了,您和爹,也不必再为我操心了.....呜呜.......”
谢云哭倒在地上,她才三十一的年纪,却像是个五十的老妪,那是被硬生生磋磨出来的,不能生养的罪死死的压在她肩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任由婆家如何磋磨都不敢和娘家诉苦,只怕给家里引来闲话。
她家大郎和起儿还要考学呢,大郎对她这般好,若是因此影响到他们,她就是死了,都赎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