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张家舅母,她不急不徐说道,“是这样,前一阵从河北过来一个大商人,要来京城开铺子,是做绸缎生意的乡巴佬,你舅舅看着人不错,此人只有钱在京城却无半点根基,跟我们也算是强强联合了,你也知道咱们家在做生意上着实没天份,赔了这么多钱,最后也只能靠收租为生,收租才几个钱,正好此人会做生意,于是就签了合同,我们负责开丝厂、布厂,他负责买店面,于是就把那两个铺面过户给他,丝厂、布厂就也由他出资开办。如今在京郊正看地呢,已相种了一块一百亩就在东郊靠近郑州一点,那地儿便宜,但我们赶去也快不是,这李老爷呀真真一点问题没有,两个铺面做价一万两,开两个布厂加地皮、设备、工人、技术那是远远不够的,也算我们占了便宜不是,这回说的是真的,京城那两个铺子如今正在重新装修呢,不信咱们一会儿过去看看。”
大小姐问:“舅母既有如此决断,为何不明说,还拿个假房契骗我们呢,既是合伙做生意,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拿铺子入伙。”
大舅母道,“大侄女刚不是说了吗,办丝厂、布厂利润大的很,不但可以供本店,其他店面也能供呀,我们可必是要在两个厂占六成,这才把店面出让的。”
二小姐问,“那我的嫁妆怎么办?”
大舅母安慰道,“二姑娘,你是我的儿媳,我还能坑你不成,都是自家银钱,嫁妆少些又有何妨,何况你还有山庄,山庄里办宴会、花会,年年有权贵来租园子,还能少得了你,况且这两个铺子本一个是侯府的准备留给世子,一个是你姐姐的嫁妆与我们不想干呀。”
听得此话,周志洁忙看向周夫人:“母亲,那我的嫁妆怎么办?”周志洁也不傻山庄的事此事不宜让舅母知道山庄的事。
周夫人一听,怎地又绕回来了,赶紧回旋,“既如此,咱们去看看铺子装修的如何了,万一被人骗了去也好想法子,我这心中总是不安。”
三人忙架了马上,大姑娘如今也顾不得夫君了,只说在娘家留一会儿让夫君先回去。
三人来到铺子前,铺子果然正在装潢,出来迎接的是一妇人,互相行礼之后,那妇人道,“各位夫人小姐好,咱们铺子正装潢呢,预计九月初开业,各位夫人小姐待开业时候欢迎来捧场。”
大舅母问道:“李老爷呢?”
那妇人疑惑,“我就是东家,姓易,不知姓李的是哪位?”
三人均是吃惊,大舅母道:“此铺子原是我们家的,前两天过户给一位姓李的老爷。”
那妇人道,“哦,哦,是有这事,姓李的老爷将铺子卖给了我们,十天前我们在京兆尹办的手续呢,小妇人开的是成衣店。”
周志洁道,“我们是永昌侯府,我大姐姐家是户部侍郎府上,我妹妹是平王妃,这铺子原是我们家的,你现在就跟我们去京兆府把铺子过给我们,那姓李的是骗子,你赶紧去追他便是。”
那妇人绷着脸道:“这位小姐说笑了,此铺子现在挂的名字是我,一切手续都合理合法,哪怕他原来是皇上的,现在也不相干了,还请小姐慎言。”
周夫人忙问:“不知夫人可知,那李老爷现下何处?”
那妇人冷哼一声,“李老爷是前任房主,银铺已两清,小妇人怎会过问一男子去向。”
除了易夫人外,其余人都慌了神了,众人在马车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大小姐已心如死灰,“母亲,怎么办,夫君是小儿子,读书也不成,平时只靠月钱,如今我们怎么活呀。”
张氏夫人此时也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走走走,咱们回家,问问你舅舅,这事都是他张罗的,我知道也不多。”
忙吩咐车夫往家里赶,到了张府,张大老爷正与小妾们饮酒舞乐,开心得不得了,想想马上要开起来的两个厂,源源不断的钱财,心里乐开了花。周夫人一声令下将是喝退,将事情一说,张大老爷站起来说道,“不可能,李兄怎会骗我,我们交情可深着呢,是我亲自去办的手续怎么可能有错,一定是你们搞错了。都回去吧,明日我带着李老爷去见你们。”
周夫人急了,“大哥,你是真的被骗了,那店面是卖成衣的。”
周大老爷反问:“你管他卖什么呢,不还得从我们的丝厂、布厂买货,成衣更好,生意好分的更多,大妹,你好好回家去准备二姐儿嫁妆吧,张家必定是风光迎娶,回吧回吧。”
“舅舅,当初您是从我们手里骗的房契,如今把房契还给我们吧,你们的生意我们不参与。”大小姐道。
张大老爷瞪了一眼妹妹,“大妹你教的女儿就这么与我说话的,大侄女你的房契是我到你府里去拿的吗?每一年不还是我出面给你的租?这些年我多拿一分钱没有,你说这话可有将长辈放在心里,如今倒是连句辛苦了也得不着,你放心就是两个厂人分红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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