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收拾,这种东西都留在宫里,可不就是给她这个皇后看的吗?
想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好坑让她往里面跳,她又不傻。
白脸太监看了看皇后的脸色,道:“娘娘,这可是一次机会…”
皇后冷笑,斜睨了他一眼,看着自己染好的指甲,让白脸太监再展开桌上那幅画。
“多好一幅画啊。”皇后感慨,看了看画上鲜艳的杜鹃,冷笑一声,“你喜欢花吗?”
白脸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结巴道:“喜欢的…”
“那你替本宫看看,这朵花和别的花有什么不一样?”
白脸太监走过去,眼神飘忽,一时想不到什么措辞。
皇后笑了笑,“光看哪能看出名堂,这花要多闻闻,多摸摸才能觉出名堂。”
白脸太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跪下请罪。
皇后声音骤冷,“这幅画赏你了,滚吧。”
*
岑璠始终心有余悸,左盼右盼,只盼宫里那边能传来什么消息。
可过了一夜,什么消息都没有。
宫里的人并不好糊弄。
若是她早些时候碰到五公主那样的人,或许她不会莽撞到在宴会上动手,可如今说什么也没用。
皇后没事,定是知道了她想做什么,那么她将来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不管晋王之前是否和五公主合谋算计她,现在派人来,定也是打算认下那事了。
门外被乌云遮得暗沉,岑璠午后便一直坐在屋内。
雨停时已是傍晚时分,密云散开,如一条彩锦,映红满天,窗外还透着几分未散的寒气。
紫芯从窗外走过,很快推开门,说让她戴了面纱去追安堂见客,却没说是谁。
追安堂是院子的正堂,一般是用来接待贵宾,离岑璠所住的院子很远。
一路上,岑璠没有问是谁,手心一直攥着。
堂中的人并不是他,可也大差不差。
杨知聿正同虞佑柏说着什么,她那父亲在笑,可那强装的笑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岑璠来后,杨知聿便停了话,转头看向她的脸,嘴角似是微微压了些,“余下的事,我同岑姑娘说便是。”
虞佑柏最后那点笑容也平了,“这……”
杨知聿一笑,话也说得直白,“该说的都已经同虞大人说了,剩下的事我想单独同姑娘谈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虞佑柏也不好再留,皇后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管此事,他就算拼上家底,也不敢和军镇掰手腕。
虞佑柏嘴抿了抿,无奈之下,带着其他人出了房门。
杨知聿手一抬,“岑姑娘坐吧。”
这番做派,就像自己家一样。
岑璠皱了眉,在正堂靠近屏风的另一边坐下,隔得远远的。
杨知聿并未对她的防备有所介怀,从容道:“想必岑姑娘也能猜到,我是为何而来。
“其实本来也没想骗你,我此次来,是为了来说姑娘的亲事。”
岑璠眼神落了过来,一眨不眨,像是在刺人。
杨知聿笑了笑,“并非是在下想娶。”
他微张嘴,撇开些视线,吸了一口气,似是自己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晋王大婚,我会作为册封使来虞家宣读圣旨。”
“晋王…大婚…”
“是啊。”杨知聿挂着温笑,道:“也就这两日的事了,提前恭喜姑娘了。”
岑璠有些无措。
她本想着,晋王再怎么样也不会给她正妃的位置,到时候他厌烦了,她走也能走个爽快利索。
圣旨册封,那岂不是正妃?
他竟然是认真的?
正当语塞间,杨知聿却又转了态度,“这封圣旨,是晋王今天亲自去宫里求的。”
岑璠更是不解,“陛下愿意?”
她虽是听闻皇帝和二皇子不和,可到底是皇家的脸面,怎会允许她做正妃?
他晋王如何能做到?
杨知聿没有回答,眼睛似是闪避了一瞬。
岑璠微微皱眉,等着他回答。
杨知聿只说,“或许这对父子的关系比你想的还要恶劣,就算是个乡野村妇,皇帝也会让他娶吧。”
他回答后,紧接着道:“晋王的背后虽有边镇势力,可争夺皇位并非易事,岑姑娘若是嫁过去,将来势必会卷入皇权斗争。”
“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