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哭哭啼啼地说自己的难处:
“皇儿,你不要怪娘,娘的皇后之位,你舅舅一家的生死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你要上进一点,聪明一点,否则……”
皇后不敢想,她敛下眉眼,凄楚道:
“最近,你父皇宠爱贵妃,甚至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太子惊愕地抬眸。
没有人比太子更清楚皇后在六宫中的地位,这些年但凡不如皇后心意的,欺负了太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可以说,皇后在后宫内,一手遮天。
而皇后之所以能这么嚣张,也并非她做事多么高明,多么滴水不漏,而是来自帝王的纵容和默许。
一旦皇帝不再支持皇后,皇后也会束手束脚。
太子内心涌起深深的恐惧,“母后,父皇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太子最清楚这些年他和皇后仗着皇帝的宠爱,伤害了多少人。
他虽不会可怜那些该死的蝼蚁,但他会害怕,因为那些人也都有血脉至亲,他怕没了皇帝的宠爱,他会落魄,会遭受报复。
京城内所有的世家关系复杂,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斩草除根。
所以,他不能落魄,他必须是太子!
不,他必须是皇帝!
只有皇帝才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不会被任何人掣肘,才能无往而不利!
一瞬间,太子脑海中闹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自古以来,皇帝寿终正寝,而太子登基的例子,还真的不多。
很多时候,都是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
就像父皇,不也是……
“皇儿,皇儿!你在想什么?”皇后摇着太子的胳膊,因为太子面上的狠厉而胆战心惊。
太子回神,连忙收起那可怕的念头。
“没、没什么。”
皇后哭诉后,又宽慰太子,“你放心,母后会替你想办法的。”
太子使劲点头。
是的,他闯了那么多祸,每一次母后都能为他摆平,这次也一定可以。
出了皇后宫殿,太子独自往回走,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些,但那个隐晦而大胆的念头就像扎在了心底深处,挥之不去。
今年是一个寒冬,早在入秋时就有所启示,那秋天的夜晚多冷,别人不知道,江柒柒深有感受。
可是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寒冬是如此的难熬。
雪灾的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连绵千里,到处都是灾祸,百姓冻死饿死,多不胜数。
所有物资上涨,米粮、煤炭、棉衣等御寒果腹之物更是涨到了天价。
而其中有一家独树一帜,那就是江家。
江家所有生意所有门店没有涨价一分,且限量购买,不允许任何人囤货,让各地受苦受难的百姓都得以喘息。
京城外的施粥也从未间断过,临时居所建了一批又一批。
难民得知京城有饭吃,纷纷逃往京城,于是难民越来越多。
起初还有另外一些世家一块救助难民,可瞧着人越来越多,冬日还很漫长,这简直就是个无敌洞,便也逐渐消失了。
到最后,只剩江家一家粥铺苦苦支撑。
渐渐的,江家各地的门店开始关闭,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可卖了,只有京外的粥铺还在坚持。
那也是江家用高价向各处商家购买,才得以苦苦支撑。
一时间,江家善举响彻全国,名望一浪高过一浪,俨然要盖过百姓们对皇帝、对朝廷的尊崇。
若是江焱醒着,还是丞相,此时怕是要功高盖主,引皇帝不满了。
可偏生,江焱中毒,凶手迟迟找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就算日后醒来,身体还能不能行,丞相之位还轮不轮得到他,都不好说。
再者,名望高有什么用?百姓的赞誉有什么用?
江家几乎掏空了家底,现在那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了。
这反而是衰败之象啊!
当然,这些种种已是年后的事情了,当下江柒柒正被审问呢。
江焱的卧房内,温暖如春,可却压不住江森那张冷脸。
江柒柒、青木面面相觑,身旁是江柒柒院里一个负责洒扫的下人,他正在说江焱中毒那日凌晨,他尿急出门解手,便看到江柒柒端了粥出门的事情。
江柒柒头皮发麻。
就、暴露得措不及防。
江森含着怒气的眸光扫过江柒柒,落在青木脸上。
“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吗?”
青木偷摸看江柒柒,仿佛在问:怎么办?要实话实说吗?
江柒柒眉心拧着疙瘩瞪他,仿佛在说:你看我不就暴露了?
江森冷哼了一声,“当时府里除了大哥,只有我和瑶瑶在,我们都没有喝到你的粥。怎么?你天不亮就端着粥喂狗了?”
“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江森拔高了音量。
江柒柒吓一哆嗦,小声嘟囔,“二哥怎么能说大哥是狗呢?”
江森……
他真想把江柒柒捉过来打一顿屁股,她简直胆大包天!
“为什么?你俩合起伙来想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