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红华与老周二人为避开影门的耳目乔装成平民夫妻,雇了辆半旧不新的马车紧赶慢赶在一个月后总算来到西月国的西境。
西境之地,人烟稀少,多是过往的商客与行人,边关城楼屹立于黄沙漫天中,炎夏的烈日炙烤着黄沙戈壁闪烁出若隐若现的金光,无尽的沧桑与荒凉蔓延在这片大地上。
“周大哥,周大嫂,我姑且就送你们到此城了,不过这暑热天的,你们究竟要出关往哪里去?”车夫将马车停在城外的一处阴凉树下,随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冲车里头问道。
“几十年没回来了,也不晓得家还在不在咯?”车夫问话间,老周已扶着颤颤巍巍的红华下了马车,她抬起那张依旧红斑乱铺的脸好奇地环顾四周后,又哑着嗓音哀叹起来。
“莫要着急,我们先在城中住下,这两日我寻人打听打听就是。”老周扶着她温柔安抚道,陪她演了一个多月的戏,他竟不知不觉习以为常了。
而后老周才又从袖中拿出一串铜钱递到车夫手里,也笑道:“这一路多亏你啊罗兄弟,我们才能这么快就安稳来到西关,这些权当是另外的辛苦钱,莫要嫌少才是。”
“哎呦,周大哥太客气了,这钱还是你们自个儿留着吧,此地荒凉免不了要求人办事。”车夫早已收过了雇马车的钱,见这对老夫妻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他不好再另拿,遂将那串铜钱推回了老周手里,又依着自己跑道的经验细细叮嘱了几句后才驾车回关内。
“你当真要给直接扔车上走人便是,欲拒还迎地不痛快,看着倒像是逗弄人家这位热心肠的小伙子呢。”望着马车远去,红华这才直起了腰,扬眉冲老周哂笑道。
“既是诚心给钱作谢自当要有个诚心的样儿,哪能将人当叫花子般打赏?还有啊,没有学识就别跟着瞎用话,听着让人耻笑。”老周皱起眉头睨了她一眼,直啧啧冷笑道。
被老周拿话噎住,红华一时无言,只冷哼了一声后便扭头自顾往城内走去。
“还没出关呢,不装了?”老周见着红华风风火火不再扮病妇,又忍不住嘟囔道。
“怎么?占老娘的便宜占上瘾了?”红华当即回头冲他瞪了瞪,而后又去。
“嘿,这毒妇,谁占谁便宜呢?”冷不丁被这女人如此冤枉,老周好好的兴致登时没了,也怒沉着脸骂道。
但二人斗嘴归斗嘴,断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斗红了眼,如仇人冤家相互记恨开打。
西境城中,虽来来往往人不少,可到底地处荒凉自是比不得关内的繁华,红华走了大半个城仍寻不到一家像样的酒楼客栈,最后实在听不了老周啰里吧嗦地笑话自己矫情,只得妥协先进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店吃饭。
“你的脸?”因已过了午时,店内吃饭的只剩下两三桌,二人就着西边靠墙处坐下,惊见红华脸上的红斑不知何时消失恢复成原来那张风情美貌,不禁好奇问道。
“大惊小怪的,也不想想老娘什么身份,自然是服下解药便好了。”红华一脸神气地将下巴一抬,媚眼中对老周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瞧着那女人竟在自己面前炫耀起了她毒虫谷的身份,老周自也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未再搭理。
“吃完了赶紧找间客栈,我得换了这身粗麻破衣才是,穿在身上硌得很!”酒菜还未上,红华扯着身上的粗麻布衣再次嫌弃起来。
“呦,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什么金枝玉叶呢?”老周逮着机会自然也要奚落她一番。
红华已懒得睬他,只拿起桌上的茶饮下半口。
“夫人,你家老汉不解风情还理他作甚,不如跟了我们,必定让你天天穿锦缎绫罗才舒服呢!”就在此时,邻桌三个大汉已酒足饭饱咂着嘴突然起身围到红华身边,暧昧调笑道。
“你们可别拿姐姐取乐,姐姐年纪大了,可受不起你们戏耍。”红华眼波流转也一面妩媚笑起,一面打量身边这三人,看着年纪不算大却个个满脸油腻,粗鄙下流,若不是顾忌身处在人多眼杂的城中,她怎会容忍这样的货色近自己的身。
“咳咳.....”听着红华佯装出的柔弱,老周吓得嘴角一抽,险些将刚入嘴的半口酒给喷出。
“姐姐风韵犹存,依旧美若天仙,弟弟们见了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让姐姐伤心难过?”然红华的娇言媚语却令这三名大汉喜得浑身痒痒,一人更是大着胆子抬手摸上了红华的肩头,继续甜言蜜语。
“我可警告你们,不想死的离她远点,她可是个毒妇。”红华脸上虽含着笑,但眼眸中已显露出几分杀意,老周见状便急忙沉下脸冲那三个不知好歹的蠢货呵斥起来。
边境之地虽鱼龙混杂,杀人越货之事常有,且看眼前这三人也非良善之辈,即便死了老周也不觉得可惜,可他们来到此地还有要事办,他可不能任由这个女人惹祸。
“呸,生平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不珍视自己女人的废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既如此你就舍了给我们罢!”老周的善意提醒,却被那三个情欲正浓的大汉当成了争风吃醋,遂反倒挑衅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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