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他不要她看见他这幅模样!
她会更厌恶他的!
这一晚的刺激太多了,上官澍不敢想,他要是再从她眼中看到如那胖妇眼底的嫌弃,他会不会就地死去……
上官澍惶然无措地转过身,想要离开,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神啊,他竟碰倒了灯架,众目睽睽之下,狼狈摔倒在地……
肋骨很疼,该是被木架硌断了。
然而万般痛,不如身后那一声,疑惑的,惊讶的,兴奋的,甜脆的,奶声奶气的,“爹爹?!”
这一刻,心最疼。
死丫头,眼神真好……
上官澍眼前一黑,意识消散前,如是想。
爹爹?
这是爹爹?
上官一二三四难以置信地看向上官清粤。
建熙帝和一众朝臣也目瞪口呆,上官渚诧异地呢喃,“哥?”
只有魏复,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还有些得意。
嘿嘿,上官澍最好被他气死。
赵缨凝着地上的人,一脸复杂。
虽背对着,又瘦了些,但轮廓,氛围,她和他夫妻多年,怎会认不出……
刚刚他一直在这里,怎么不出来?
他不是要跟她表演苦肉计,怎么还逃了?
现在他为何趴在地上不起来,嫌丢人?
赵缨紧接着看向上官澍身旁站着的那个胖妇,喋喋不休,甚是吵人,赵缨眉眼禁不住划过一抹厉色。
上官清粤已然噔噔噔跑过去,插起小肥腰,像是要跟她比谁肚子大似的,仰头瞪着那个胖妇,小嘴乱动,骂开了,“你骂我爹爹作甚?!”
“小贵人,民妇怎会骂您爹……”
那胖妇一见上官清粤过来,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换脸之快,让人咋舌。
上官清粤狠狠跺了下脚,萌得周边人忍俊不禁,小家伙指着地上的人,“这就是我爹爹,你骂我爹爹,你坏,你道歉!”
胖妇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眼睛狂眨,“这是……这是……小贵人,您要不再看看?”
上官清粤愈发生气了,她眯眸盯着胖妇,语气沉沉,“你觉得我会认不出我亲爹爹?”
胖妇看着眼前女娃娃生气,与刚刚这个壮汉如出一辙的表情,心中顿时慌了,膝盖一软,连忙跪下磕头道歉,“贵人恕罪,贵人恕罪,民妇有眼不识泰山……”
上官清粤见她道歉了,冷哼一声,就不计较了。
她还是个孩子,哪懂什么处罚。
上官渚却暗自皱了眉,吩咐随从去处理了这个胖妇。
欺辱他哥,该死!
赵缨的目光从上官渚那边淡淡扫了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上官清粤已经蹲到了上官澍的身边,两只小手抓起上官澍的胳膊,用力拉了拉,“爹爹,起床啦,不要睡在这里!”
“粤儿已经替你打抱不平啦!”
“粤儿乖不乖?”
【虽然你老和我抢娘亲,但是粤儿大度不跟你计较!】
可是怎么拉都拉不起来,上官清粤小身子突然一僵,茫然地看向刚刚那个胖妇,“你不会把我爹爹骂死了吧?”
“啊?民妇没有啊……民妇……”
上官清粤没心情理她,小脸一耷拉,回头叫人,“哒嘚嘚,哒姐姐,二嘚嘚,三嘚嘚,你们快来啊,爹爹死辣!!”
“哇……”
上官清粤扑通坐在地上,仰头大哭,嘴巴张得很圆。
“爹爹你别死!!”
几个孩子见状也吓坏了,涌了过来,鸡一嘴鸭一嘴,场面一度很混乱。
赵缨下意识抬起了脚,紧接着又收了回去。
建熙帝看向赵缨,不解,“承乾,这是润之?他怎么会在这儿,还变成这般模样?”
上官澍被逐出家门他是知道的,但堂堂一个国公世子,即便逐出家门,也不会落魄至此吧?
他又没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随行的几个朝臣也十分不解。
建熙帝问完赵缨,又看向上官渚,“爱卿,你可知此事?”
上官渚连忙摇头,“陛下,臣不知,自从大哥被父亲赶出家门,臣就没了大哥的下落……”
上官渚说着,也有些自惭形秽,“最近家里遇了些事,臣……一时忙不开。”
众人心领神会,理解了他口中的家事。
前几日上官澹被猪妖成功掳走了,上官渚带人去寻,到猪妖洞府时,据说上官澹已经昏过去了,猪妖正趴在他脸上啃呢……
上官澹被救回来后又投井,又上吊,好不容易被看住了……
建熙帝对镇国公家的凄惨遭遇深表同情,以致叹了口气。
让人将上官澍抬到行馆,叫来御医,等人醒了再说。
行馆。
屋子里好多人,上官渚,建熙帝,魏复,上官一二三四,赵缨抱着上官清粤。
上官澍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不省人事。
随行的御医诊治了一番,最后回禀建熙帝,“陛下,世子内里无甚大碍,只是操劳过度,饮食不继,伤寒未愈,又加之心火燥热,故有呕血昏迷之症。”
“只是……身上的伤不小,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