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四年十月十五日。
疆州州城之乱以戚氏领头平乱而止。
州牧夫人姜氏见事败,反咬此事乃戚氏主导,姜氏一族为阻戚氏势大,逼于无奈才有此行,而后果断自缢于州牧府中。
其父姜氏家主携嫡支族人在姜氏私兵的拼死相护下逃出疆州州城,而后与疆州芜族人势力勾连,火速占下疆州仪阳郡与杭央郡。
盛景四年十月二十一日。
疆州州牧迟锝无后继任其位,因戚氏在此次平叛中立功,此州大小官员举立戚氏家主戚扈海接掌州牧位。
戚氏家主戚扈海再三推辞此情。
疆州大小官员见戚氏家主戚扈海不接其位,聚合在戚府门口长跪相求,言此次戚氏家主戚扈海若再拒便长跪不起。
当日傍晚时分,在此次动乱中身受重伤的戚氏家主戚扈海终于在家仆的搀扶下出得,应了众官员所求。
盛景四年十月二十三日。
戚氏家主戚扈海在疆州众官员的推举下继任疆州州牧位,同时发请封公文于朝廷正式授州牧之职。
戚氏家主戚扈海任疆州州牧后,立誓必平疆州之乱,诛尽姜氏族人,夺回被姜氏族人所占的仪阳郡与杭央郡,为前州牧迟锝报仇雪恨。
自此,疆州乱,分化两势。
秋阳温和,给大地散上了一层金光。
疆州州牧府坐落于州城中部,占地极大,华贵而奢华。
州牧府花园里的池塘荷花已见凋零,只剩几片残荷漂浮在水面上。残荷的周围飘着一些水草与浮萍,随着被风吹起的水流褶皱轻轻摇曳着,偶有几只小鱼从残荷下游过,悠然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静谧非常。
此处物仍是,人已非。
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这座州牧府便换了主人。
州牧府内的路道修缮得极为宽敞,一眼看去只有几名奴仆从路上快步走过,剩余的便是巡卫兵手持银晃晃的长枪,不间隔的从此道上巡过警戒。
州牧府内的每一条道路皆是如此。
自从戚氏家主任州牧搬入此府以来,州牧府中的巡逻警戒便越发森严起来,任何人想要混进其中,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戚氏家主现任疆州州牧戚扈海赤着上身坐于宽椅中,任由大医为胸口患处换药,同时沉声问跪在身前的家臣:“聪辞人呢?”
戚氏家臣归化垂首,硬着头皮恭声回道:“大郎君言暂有要事办,时候到了再归返。”
归化回了此话后,明显感觉到家主戚扈海的气压低了好几个度,只得将头埋的更低。
戚扈海压着怒气道:“疆州大乱,老子重伤任了州牧位,做儿子的有何要事办?竟然这个时候都召不回?”
归化不知该如何答,继续装鹌鹑。
戚扈海见归化紧闭口舌不言,深吸了口气道:“这逆子不回就不回吧,但是现在人在哪,你得说。”
归化直接趴在地上给戚扈海硬磕了三个头,仍是缄口不言。
一时间,屋内气氛更僵。
大医这个时候也给戚扈海的伤处换好了药,包扎完了伤口,在戚扈海的威压下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极为识时务的退到了一边,静等戚扈海吩咐。
戚扈海对下倒是体恤,即使正在怒中,也没有迁怒无辜的打算,对大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房内只余归化后,戚扈海沉怒道:“好个归化,我这家主还没死,你就只听那小子的吩咐了。”
归化知道家主这回是动了真怒,将跪下的腰弯的更低,汗流浃背的伏地道:“家主,大郎君说,要送您初登州牧位的贺礼。大郎君命奴不可说,奴实在两难啊。”
戚扈海听归化这般说,怒气稍顿:“贺礼?”
归化忙不迭地点头:“大郎君记挂着您呢!是专门派奴回来亲眼确认您伤势情况的!”
“家主!奴还要回去向大郎君复告此事,您若觉奴对您不恭,恳请您容奴将这消息带给了大郎君再取奴性命吧!”
戚扈海嗤笑:“你这小子倒是极忠聪辞了。”
归化敏锐地察觉到戚扈海的怒意已消,忙道:“家主疼宠大郎君,奴岂敢对其不忠心?”
戚扈海道:“倒是越来越滑嘴,这么说你还是因为我这家主才对聪辞这般忠心的了?有用的消息却是一个字都不透。”
归化硬着头皮谄媚道:“全靠家主培养。”
戚扈海哼笑:“那逆子培养的你连我这家主的命令都不听了,还培养?”
归化感觉到戚扈海对他的怒意完全已去,直起腰身还想开口再说两句好话奉承,便见戚扈海不耐地摆手道:“行了,少说这些废话。”
“既然他要你回来确认我这当爹的伤势究竟如何,你现在也确认完了,便回去将所见如实告知于这逆子。”
“诺!”
“再传句话给他。”
归化叉手道:“家主尽管吩咐,奴一定如实带到。”
戚扈海缓声道:“我这当爹的就等着他精心送来的贺封之礼了。”
归化当即垂首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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