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您是不想收下灯灯的这份好意,还是不想就此翻篇?”
檀灯灯一席话说的半真半假,仿佛是在开玩笑。
老宰相上门致歉就是为了取得两人原谅,能得檀灯灯此言,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他却不能答应太快,不然显得他之前得肺腑之言太过虚假。
他微微躬身,惶恐却又诚恳道:“自然不是,王妃心胸宽广,非一般人能比,老臣谢过王妃不计前嫌,以后若是王爷王妃有用得到老臣或洛府的,请您们尽管开口,老臣一定尽心竭力。”
他接受了檀灯灯的好意,同时也许诺下,表明了洛家的立场,算是变相投诚。
老宰相不愧是官场浮沉多年的老人,先头洛菀菀与老太君几乎将洛府与王府的关系降至冰点,他不过三言两语就让两府重修旧好,手段高明非老太君能比。
从前檀灯灯觉得老太君是个人精,两相对比之下,倒是显得老太君都愚钝了些。
老宰相目的达到,叫人将致歉的礼物抬了进来,当然,墨倾尘是不会收的,免得落人口实。
老宰相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礼物不论墨倾尘收不收,只要檀灯灯的态度明确,其他就好办了,礼物只是敲门砖,不收才是正常。
送走老宰相,檀灯灯施施然坐回椅子,喝了一口茶水润喉,感叹了一句,“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说话弯弯绕绕,一点也不干脆。”
要不说官僚主义不好,但凡没有脑的人都转不动。
墨倾尘笑笑,也不着急,一撩袍子在她身旁椅子坐下,“你真的原谅洛菀菀老太君了?若是顾及老宰相,大可不必,本王虽然不比从前,需要忌惮皇兄,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檀灯灯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的称呼选择忽视,“我像是那种不顾及大局的人?”
她虽然随心所欲,但也至于在墨倾尘还前途未明之时,替他在官场上结一些不必要的仇恨。
墨倾尘当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可关键在于他不想她为了他的事情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她受委屈,“你是本王的王妃,以王妃之尊,便是任性一些,也无妨。”
檀灯灯一楞,对上男人深情款款的微笑眼眸,心下漏跳一拍,低下头小声嘟囔,“我又不是需要人宠着哄着的小孩子了。”
一只大掌温柔的附在了她的头上,她下意识抬头,便见墨倾尘俊朗眉目舒展,唇角勾着抹宠溺笑容,“你自然不是小孩,但本王舍不得你受委屈,所以你不必为了本王屈就。而且……”
他说着,忽然凑近,放大的俊脸上看不到毛孔,细腻光滑,“你若是想当个被宠爱的小孩,本王也给得起。”
男人语声铿锵却温柔,双目含情脉脉,仿若秋水荡漾。
檀灯灯心下鼓噪,一时觉得脑子里吵闹极了,一时又觉得心脏不受控制要跳出胸腔。
男狐狸精。
她在心头骂,努力忽视因为他一句话而乱掉的心。
檀灯灯努力拉回正题,咳嗽一声说道:“爽一时和爽一辈子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放过洛府,那么就相当于少一个帮手,话传出去,倒是成了温烟们威胁一国宰相,实属不合规矩,放他一马,他还要谢谢咱们呢,利大于弊。”
墨倾尘见她刻意忽略,心下虽然有些黯然,却也安慰自己不必操之过急,徐徐图之。
他伸手,将人半掩在怀中,柔声调侃,“看来本王是娶到贤妻了,爱妃如此为本王着想,本王实在不知该如何感激,便以身相许吧。”
“去你的。”檀灯灯红着脸将人推开,转身跑出门去。
慌乱的脚步似乎比她的话语更加暴露她的心乱如麻。
墨倾尘闷笑一声,端起桌上檀灯灯喝了一半的茶水,一口饮尽,漆黑的眼眸中是势在必得的暗光。
与此同时,皇宫里,墨倾渊也收到了消息。
听闻一大早老宰相出现在墨王府,他气得摔了茶杯。
墨倾尘,实乃心头大患!
不怪他不信他,而是他实在是太过碍眼,若他中毒后就此老老实实等死不就好了,为何还要闹出这些事情叫他心烦。
他若真的没有称帝之心,就该与洛家保持距离,私下与老宰相联系,到底心里打了如何算盘,只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皇上,是臣无能,叫墨王逃过一劫。”
锦衣卫首领卫宣跪在大殿中央,身姿笔直如松。
墨倾渊眸色森寒盯着他,语调沉郁,带着几分阴狠,“你确实无能。”
卫宣头更低,“属下愿意领罚,请皇上息怒。”
“罚你自然是要罚,不过不是现在。刺杀几次都没能成功,还叫人跑了,你说,朕还能相信你吗?”
“皇上,求您再信臣一次。”
墨倾渊从宝座上走下来,黑洞洞的眼睛看着龙椅,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朕当年坐上这个位置,废了多少心思,若朕谁都信,如今坐上皇位的或许就不是朕了。”
卫宣抿唇,“这次是暗夜神教的杀手插手,才让万无一失的计划失了手,不然墨王必死。”
“暗夜神教?”墨倾渊蹙眉,看向卫宣的眼神危险。
“是。”卫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