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晕倒醒来,洛菀菀知晓自己即将被驱逐去邻国,顿时又差点晕过去了。
她忍着剧痛,可怜兮兮看着洛明德,期盼他能帮她说句话。
“爹爹,女儿舍不得离开您,求爹爹让女儿留下来尽孝,求您了。”
洛明德不忍看着她,心下同样不舍她受苦,可老宰相的决定没人敢反驳,他心疼蹲下身,摸着洛菀菀脸颊,小声安慰,“菀菀,祖父也是为你好,你放心,时间成熟我们会再把你接回来。”
洛菀菀摇头,苦着脸撒娇,“爹爹,别……”
“这件事是老夫决定的,你求谁都没用。”老宰相睨了一眼洛菀菀,并不喜她娇滴滴的模样,冷着脸说,“你若是听话,我还能叫人接你回来,如若不听话,往后便任由你在那处自生自灭。”
老宰相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事情不可能再有转机,洛菀菀彻底死了心,面若死灰。
洛明德不忍心,思忖着小心翼翼开口,“父亲,菀菀刚受了罚,求您让她养好身子再出发,可行?”
老宰相并非铁石心肠,颔首,“可以。现在就回去好好养伤,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洛菀菀咬唇,丫鬟扶着她离开。
她眼中犹带着不甘,老宰相无奈摇头。
只怕是半分未将他的话听进去。
他也不做过多言语,处理了洛菀菀,他便让洛明德离开。
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须臾后,老宰相沉声开口,“方才我那话你也好好想想,身为一家之主,未能教好家中子孙,叫她闯下大祸,你也脱不开责任。”
老太君低着头,委屈的辩道:“子孙大了,主意也大,我能有什么办法。老爷丢下手多年,倒是一回来就将我训斥一番,叫我在孩子面前好没脸。”
老宰相蹙眉,严肃的脸庞上布满岁月的沟壑,抿嘴时显出几分威势,叫人喘不过气儿来。“若不是你糊涂,何至于从。当真以为我在外不理事,就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君不敢说话了。
老宰相摇摇头,起身甩袖离开。
“老爷,你不在我院子歇吗?”
“我叫下人收拾了西院,僻静些。”他顿了顿,又道:“备些礼物,不求贵重,但须真诚,明日我亲自上墨王府请罪去。”
“是。”
次日天将明,下人便报,“王爷,王妃,老宰相在门外求见,说是为洛府子孙,上门请罪的。”
彼时檀灯灯正与墨倾尘用过饭,闻听此言俱都惊讶一瞬。
墨倾尘不想辞官后便消声觅迹的老宰相会因为洛菀菀一事特意上门,心下倒也不怠慢,“将人请进来。”
“老宰相,可是洛府那位老爷子?”檀灯灯细声问。
墨倾尘晓得她并不是在洛府长大,想必是未见过这位,点头道:“就是他。只是听闻他辞官后便不问世事,此次来大约是为了洛家被罚。”
少顷,下人领着一精神矍铄的老者进门。
老人须发全白,一身灰袍儒雅,身上一股文人的气质,面容看着是个好相与的。只见他一进门便率先对着两人一鞠躬,面带愧色。
“王爷,王妃,老夫教导无方,叫子孙冲撞了二位贵人,实乃老夫之错,不敢奢求贵人原谅,只望王爷王妃宽恕。老夫已经罚过家中蠢妇与孙女,叫人将菀菀送往邻国好生管教。”
老宰相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叫人揪不出错处,诚恳非常。
墨倾尘却觉得他这是典型的补救行为,若不是皇帝口谕惩罚洛家,他或许还会纵容下去。要说他半分不晓得老太君的所作所为,他自是不信的。他能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上门致歉便是证据。
老宰相既然知晓,便也知道檀灯灯替嫁一事,却也并未阻止,已经说明问题。
他并未给好脸,淡漠的神情疏离非常,“宰相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本王受不起。”
老宰相腰弯的更低,诚惶诚恐道:“老臣惶恐,墨王有怨实属正常,您若是觉得不满,老臣任您处置,绝不多说半句。”
墨倾尘似笑非笑盯着,不紧不慢的语气冷肃,“宰相大人为国效力,乃是一代股肱之臣,本王没有权力处置您。”
“您身为老臣,其心自然无可指摘,但为长为家却是一塌糊涂,连子孙都教不好,实在是您老耻辱。”
老宰相听着并不反驳,惭愧颔首,“王爷教训的是。老臣妻子糊涂,辞官后老臣便不想过问凡尘俗世,将洛家交于老臣的妻子,本是念着她母家从前帮衬老臣许多,她也是个极聪慧明理的。却不想她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做下如此蠢事。”
他抿唇,“可若是没有老臣妻子,便也不会有如今的我,感念曾经恩情与夫妻一场,放纵许多酿成今日大祸,老臣已经深深意识到,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夺了她管家权力,叫她好好反省。”
说着,他目光落到檀灯灯身上,没有刻意拉近关系,恭恭敬敬喊王妃,对着她便是一鞠躬,“王妃,之前的事是洛家对不起您,今日上门求见,也是想亲自向您道歉。”
“老宰相您客气。”檀灯灯可受不得如此大礼,在老人家还未完全弯下腰时将人扶住,“您能亲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