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入宫不便,宋砚便再次回到宋家等候消息。
宋弈手上持有明德帝的令牌,他领着沈南依一路畅行无阻。
二人到时,季闻卿忙站起来,他看到沈南依,有些吃惊,“是个女大夫?”
宋弈点点头,“这位,是陛下亲封的素手医圣沈南依。”
季闻卿一听这名字,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日来我府中的姑娘。”也是他的弟子——宋砚的未婚妻。他躬身向沈南依行了一礼,“沈大夫,事关陛下安危与江山社稷,还请务必治好陛下!”
宋弈忙去扶他,“季大人,沈姑娘她是小辈,您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我相信沈姑娘一定会尽全力救治陛下的,您且宽心。”
沈南依微微点头,便上前去查看情况。
季闻卿坐到矮凳上,宋弈站在他身侧,二人皆目不转睛看着沈南依为明德帝检查身体。
沈南依号了脉,眉头微皱,二人的心当即便悬了起来,却又不敢打搅。
沈南依将明德帝上上下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眉头也越皱越紧,二人的心也跟着越悬越高。
季闻卿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沈大夫,陛下他情况如何?”
沈南依闷头思索了一阵,道:“他脉象并无异常,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季闻卿和宋弈脸色不约而同都变了。
季闻卿道:“那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
沈南依道:“我有个猜测,但需要取陛下的一点血以作验证。”
“取血?!”季闻卿和宋弈皆是一惊。
宋弈看向季闻卿,“季大人,这……”
季闻卿也有些为难,“陛下龙体,不容有损。若是今夜治不好陛下,被有心人发现陛下身上有伤,恐怕你我会成为别人替罪的羔羊。”
宋弈也知晓其中利害,他迟疑良久,看向季闻卿,“季大人,陛下昏迷前独独宣了你我二人,若是陛下明日依旧醒不过来,我们未必还能走出这寝殿。为今之计,我们恐怕只有全力救治陛下这一条路可走。”
季闻卿也叹了口气,犹豫了良久,他才下定决心,“那便有劳沈大夫了。”
沈南依从药箱中取出一枚细针,扎破了明德帝的手指,她用力一挤,眼前的景象让季闻卿和宋弈皆大骇。
“这……!”季闻卿大惊失色。
“这血怎么会是黑色的!”宋弈亦大惊失色。
沈南依道:“他是中毒,只是这毒古怪,我需要一些时间。”
“需要多久?!”宋弈忙问。
沈南依道:“我还不能确定。”
宋弈和季闻卿相视一眼,宋弈向沈南依拜道:“沈姑娘,而今陛下和我们几人的身家性命全系在你手中,还请你务必尽快救醒陛下。”他们三人深夜入宫之事,恐怕太后他们那里已经收到了消息。若是陛下醒不过来,明日一早,他们就会被当场抓获,届时将百口莫辩。
沈南依道:“我尽力。”
她说的“尽力”,自然是拼尽全力。
宋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考虑道季大人年事已高,又身形憔悴,宋弈转向季闻卿,“季大人,陛下这里我来守着,您先去偏殿歇息片刻,养精蓄锐,明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季闻卿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那陛下就有劳你了。”
宋弈拜道:“季大人客气了。”
沈南依探完脉时,心中便已有了猜测,她放血,不过是给另二人看,同时也为验证自己的猜想。
她没想到,万毒谷谷主已经死了两年多,万毒谷也早已不复存在,可这世上竟还有人在用他研制的毒药。陛下所中之毒,名唤“梦魂中”,自中毒起,便会一直流连于梦中,无法走出梦境。表面症状很像是昏迷不醒,但他实际上并未昏迷,且他对外界会有清晰的感知,只是无法从梦中转醒而已。这种毒无法通过脉象被察觉,平常的大夫很难寻到根由,更不可能察觉到是中毒。若不是他对江万壑有足够的了解,又熟记了他所有的毒术书籍和手稿,恐怕就连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配出解药。
但此事不能被这两个人知晓,他们都是朝廷的人,一旦被人顺藤摸瓜查到万毒谷,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况且,这种毒,她只在前谷主的札记上见过,要研制出解药,的确需要一些时间。
沈南依仔仔细细研究着明德帝的毒血,一边研究一边记载,宋弈在一旁帮不上忙,只好静静坐着等她的结果。
两个时辰后,沈南依叫醒了宋弈。
“沈姑娘,可有结果了?”宋弈一惊醒,慌忙开口问。
沈南依点点头,“是有结果了,我可以配出解药,但即便服了解药,陛下也不能立即醒来。解药完全起效需要大约三个时辰。”
宋弈看了看外面的天,顶多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一旦天亮,陛下不能出席早朝,太后和百官一定会前来看望陛下,到时候恐怕很难收场。
“可还有别的法子?”宋弈问。
沈南依看了他一眼,“有,我可以以金针之法刺激他醒来,但此法有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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