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不能发微信?”贺衿玉降低车窗,冷风扑面而来,瞬间吹散车厢内残存的暖意。
他又困又凶,“下次电话打给贺饶别打给我。”
褚寻懒洋洋趴在窗边看风景,头发被吹得肆意飞舞,“微信被你拉黑了。”
而且,现代人手机都是静音,发微信,他能看到?
贺衿玉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她拒绝参加晚宴的事,一怒之下把她拉进黑名单。
拿出手机把她重新放出来,随意扔进储物柜,语调淡淡:“行了,以后记得别打电话。”
褚寻回头看向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修长,却没什么力气,不由问:“你手怎么了?”
贺衿玉顺着她视线瞥了眼,“哦,你前任金主掰断的。”
“”
她的沉默反倒助长他的气焰,油门飙到一百二,马达震天响。
“我掐他脖子他掰我手指,还是我赢了。”
虽然最后双方被叫家长,在饭局上压着握手言和,但他差点把谢衍那个死装的掐窒息,这手指断的,值。
褚寻无话可说。
她不想听到谢衍的名字,重新转向窗外,“贺饶说你打算回港城?”
贺衿玉语调随意:“回去祭祖,毕竟是我爷的亲孙子,得去撑场子。”
贺董老家在港城,那边旧习俗很多,他礼佛的习惯也是在那耳濡目染养成的,整日串不离手。
褚寻羡慕的点头。
来去自由,贺二少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潇洒。
飙车到凌晨三点,褚寻终于生出点困意,可贺衿玉却困着困着,精神了,载着她满大街乱窜,最后找到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
一对夫妻摆的路边摊,他半点少爷架子没有,大刀阔斧坐下,熟练地点餐。
褚寻没吃过,跟着点,等早餐上桌,两人埋头吃。
不远处。
一道瘦削身影佝偻着背用力推车辆板车,车上放着做吃食用的工具,两条腿一深一浅走得很慢。
好不容易推到地方,却发现前面位置被人占了,他当即直起背,露出阴翳寡淡的脸,恶狠狠瞪着占位的摊主。
“瞪你妈瞪,没根的太监玩意。”
“噗,老公你怎么往人家伤口撒盐呀,本来就够惨的,被你这么一说,惨都变成搞笑了。”
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摊主顺势亮出硬邦邦的肌肉。
瘦削男人气得涨红了脸,却不敢反抗,他打不过。
只能原地生闷气,再灰溜溜离开。
路过褚寻这桌时,脚步猛地停顿。
贺衿玉刚好吃完看到他满脸震惊的表情,以为认识,戳了戳褚寻肩膀,“认识?”
“嗯?”褚寻茫然,有点困得懵。
贺衿玉指着瘦削男人。
褚寻眨眨眼,打量片刻,摇头,“没见过。”
谁料。
刚讲完,瘦削男人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贺衿玉脱口而出:“该不会有病吧?你吃快点,早说别来这种地方你还来,现在好了,遇到精神病了。”
褚寻面无表情。
拿起油条,直接塞进他叭叭的嘴里。
贺衿玉下意识咬了口,挺香,就懒得管,用眼神催促她赶紧吃。
褚寻被他催得头疼,把剩的豆浆用袋子装好,拿到车上喝。
昂贵奢华的跑车从眼前飞驰而过。
瘦削男人攥紧拳头,抬起脸,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全是浓稠的恨意。
-
习惯闹市的生活节奏,褚寻睡眠质量越来越好,她如今有车有房有存款,足以平平稳稳过完这辈子。
只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住的地方,盯着她的视线很多。
能猜出来是谁的安排。
这天晚上,她闻着烧烤摊飘出来的香味,莫名想吃,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趿着鞋子出门。
买完烧烤回来,脚步声在楼梯回荡,安静得让她有点心慌。
怎么了?
褚寻疑惑地摸摸跳动过速的心脏。
越靠近新家,那股不安感就越强烈。
忽然。
她停下动作。
仰头望向楼梯口投落的阴影,窄小而狭长,像是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面条人,用它长长的身躯,一点点绞死看中的猎物。
褚寻扔掉烧烤,转身就跑。
时间仿佛倒退回集团加班那晚,她也是这样和试图侵犯自己的男同事你追我赶。
但她这次没有好运,面条人从后面抓住她衣领,狠狠往后一拽!
褚寻痛得差点翻白眼,冷静下来,她迅速解开扣子,把衣服脱掉,疯狂往街上跑去——
“嘶。”
刚刚脱掉的衣服被用力扔回来,带着股刺鼻味道。
涌入鼻腔的瞬间,脑子便开始发晕。
又是药。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褚寻自嘲地想,她大概是多灾多难的倒霉体质,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遭殃。
恢复意识,是在车里。
褚寻缓慢睁眼,视线模糊,她愣愣看着驾驶座打电话的男人,目光渐渐焦距,直到认出他的身份。
前几天在街上见过那个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