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四周气氛仿佛凝固,让人感到窒息的危险悄然滋生。
领口抵到嗓子眼,肺部空气遭到挤压闷在胸腔内,涨得谢衍脸颊浮现薄红,他掐着贺衿玉腕骨,手背青筋暴突。
带着一股散漫劲,用力掰开对方手指,一根又一根。
贺衿玉手臂肌肉鼓起,明显不想松开。
两人无声争斗,贺衿玉鬓角渐渐凝出汗水,顺着脸缘流到脖颈。
谢衍也没好到哪去,漆黑瞳孔散出几分失神。
咔嚓——
“唔!”
贺衿玉闷哼一声。
谢衍慢条斯理的放开手,胸膛剧烈起伏吸取新鲜空气,他看着贺衿玉扭曲垂落的尾指,隽眉戏谑地扬了扬。
温润眉目满是阴郁残忍的戾气。
仿佛在说——看,你输了。
贺衿玉手指痛到颤抖,见状又想打上去,被周非墨死死抱住,急得浑身冒冷汗,“别,两位哥,各退一步别打成吗?这人挺多的。”
这边动静闹得大,已经有人偷偷往这瞟好几眼。
若非顾忌两人身份,估计早就掏出手机拍照宣扬出去了。
到时候受影响的就是两家集团,牵一发而动全身,伤筋动骨不至于,最多股市跌两个点。
损失也就十几位数吧。
这两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劲,打的哪里是架?是商业战!是钱!
周非墨就差跪下叫爸爸喊他们别动手。
贺衿玉并非不懂,他就是见不惯谢衍装模作样,恶心。
他挣开周非墨,失去继续玩的兴致,斜睨着谢衍,眼里写满明晃晃的讥讽,“披层人皮就忘记自己是个野种了?我要是明月姐,在你回谢家时,就该直接弄死你。”
“你还嫌弃褚寻,人家至少出身正,至于你呵呵。”
他什么也没说,但骂得好脏。
周非墨余光觑见谢衍脸色越来越沉,连忙推着他往外走,苦着脸劝道:“我的小少爷哎,你就少说两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多难看?”
贺衿玉翻白眼,“是他先朝我倒酒的!”
“是是是,我给你道歉,再帮你重新定制一套,”周非墨哄孩子似的,“咱们先走,先走,行吗?”
千辛万苦把小少爷哄好,周非墨亲自送他到房间,又打电话让船上医生来给他接骨治疗。
回到露台上,璀璨灯火,光与影的交错间,身材颀长的男人手里夹着燃烧到一半的烟懒散抽着,烟雾缭绕,星火点点。
周非墨向他要了一根,点上,“别把衿玉话放心上,他那人长不大,经常口无遮拦的。”
谢衍淡漠的嗯声。
真要计较,刚才贺衿玉就没法走了。
谢衍指尖一松,火光在黑暗中划出道鲜红轨迹,他的眉眼仿佛被薄雾覆盖,深邃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郁。
私生子野种。
掌权后,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两个词了?
贺衿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什么屁话都往外放。
正想着该跟贺衿玉找点事做,手机铃声响起,他垂眸,看到备注姐姐。
毫不犹豫,立即接听。
“听人说你让小褚离开了?”
听到谢明月温柔含笑的声音,谢衍收敛情绪,嗓音清冷而平静:“嗯,今天刚分。”
“还想找那孩子陪我逛逛街,”谢明月惋惜地叹气,“那就回家吧,别在外面玩,都是准备订婚的人,稳重点。”
谢衍望向海平面,眸光晦暗难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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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山公寓搬离,圈内差不多都知道褚寻跟谢衍分了的事,曾经受过她气的人查到她现在的住址,纷纷找上门。
其中有位和齐连枝关系不错的林千金直接带着打手,给大门泼油漆写字,骂她是小三,还把门砸了。
褚寻想报警,但电话拨通的下一秒,她又沉默地挂断。
报警没用。
林千金这么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出气以及讨好齐连枝,那齐连枝必定会收到消息,保住她。
无奈,褚寻只好继续搬家。
集团那边的培训也提前结束,而工作室也被针对得几乎无法生存,她给员工发了一笔遣散费,把工作室解散了。
在谢明月朋友圈看到谢衍订婚那天,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漫步在春寒料峭的马路上,兜里只揣着一张存满巨额的银行卡。
抽空查过,余额正好六个亿。
她停下脚步,将照片里的人放大端详,瘦了点,估计是最近工作太忙顾不上好好吃饭——他经常干这种事。
或许是霸道总裁的通病?
男人穿着工整服贴的深黑色西装,衬得他端方内敛,胸口的小猫咪胸针却破坏掉几分儒雅气质,添上一缕格格不入的俏皮。
褚寻指尖微微绷紧,隔空在胸针摩挲两下,然后截取他的单人画面保存下来。
打开私密相册,和这些年跟谢衍拍过的照片一起妥善保存。
她收藏过任何森林里都不知晓的鲜花,也拥抱出任何海洋里都不存在的飞鱼,她得到过又失去过许多,甚至月亮也曾向她递来缠绵的红线。
只可惜红线过于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