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五分钟内清场,几个纨绔和乐队齐刷刷撤走,只剩贺家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大多数贺衿玉说,贺饶沉默倾听。
褚寻也是从离开的纨绔口中得知这位的身份,贺家大少爷,刚从国外回来接任贺氏集团的新任总裁。
但褚寻之前从未听过贺家还有位少爷,贺家不是只有大小姐吗?
“醒醒。”
眼前晃来晃去,褚寻回神,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
贺衿玉捻起颗盐津梅子扔进嘴里,顿时被酸得皱眉,直接吐出来,呸呸两声:“这么酸,你怎么能吃那么多?”
褚寻自觉有错,倒杯水讨好地递给他,“还好吧。”
“啧,”贺衿玉接过杯子嫌弃地喝完,等口腔酸意消散,才懒洋洋躺回原位,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说吧,刚想什么那么入神。”
褚寻目光隐晦地扫过贺饶,犹豫两秒,摇了摇头。
有些事,她不该问,也不该知道。
贺衿玉见状,嗤笑一声:“你不就想问他么。”
他直勾勾看向贺饶,后者淡定品尝甜点。
似乎万事万物都无法牵动他的心神,哪怕贺衿玉把手串扔他头上,他也能面无表情地扔回去,还“不小心”碰到酒壶,撒了贺衿玉一身酒。
“卧槽!”
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瞬间破功,褚寻连忙抽出纸巾给他擦。
“你敢泼我酒,信不信我告诉爸,让他把你继续送回鸟不拉屎的非洲继续做苦工!”贺衿玉边擦边狠狠瞪贺饶一眼。
褚寻听得震惊。
原来玩世不恭的贺二少私底下是爱跟家长告状的告状精?
贺饶从容不迫,眉尾挑衅地扬了扬,“随便。”
贺衿玉豁然起身,打翻面前东西,叮铃哐当撒满地,他指着贺饶,脸颊因为生气憋红:“你以为我不敢吗?”
“没有,”贺饶平静道:“只是提醒你,这里还有人。”
贺衿玉翻涌的怒意一滞。
余光里,褚寻维持帮他擦酒渍的姿势,笑容略显尴尬。
完蛋,目睹贺二少怼不过骂不赢的狼狈场面,她还能平安离开酒庄吗?
贺衿玉背脊微僵,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神情阴晴难辨。
褚寻识趣的捂住眼睛,“啊,刚刚灯好像坏了,好黑,我什么都没看到。”
房间灯光明亮。
照得三人清清楚楚。
贺衿玉嘴角抽了抽,低骂一句:“蠢。”
褚寻深呼口气,捡起檀木佛手串,仔细擦干净,双手还给他,“是是是,我蠢。”
她这么做小伏低,贺衿玉没好气冲她翻了个不雅白眼,拿起手串戴好,恶狠狠瞪着贺饶,“迟早找你算账。”
贺饶淡淡嗯声:“等你。”
“”
贺衿玉气呼呼走出房间。
跟个小孩似的。
贺饶无奈摇头,“让褚小姐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褚寻忙不迭否认,“见惯了尔虞我诈,难得见二少这样随性直白的人,还挺新奇。”
她说得实话。
虽然不清楚贺衿玉这份随性掺了几分真几分假,但他确实很会做人。
分寸拿捏到位,既给他们腾出聊天空间,也留了话题,不至于冷场。
贺饶让侍者进来收拾残局,酒水换成茶,他亲自给褚寻倒了一杯,水雾蒸腾,氤氲男人锋锐眉目。
“听衿玉讲,你想跟hier合作?”
他单刀直入。
褚寻早有准备,放下茶杯,端正姿态,“是的。这是我个人工作室的资料,还有我的个人履历,以及往年的设计。”
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贺饶擦手,认真翻阅。
资料整理十分简洁详细,他很快看完,对这个名叫故曦的工作室有了初步了解。
随即,他翻看另一份文件,里面满满都是衣服设计稿,从古韵十足的汉元素、旗袍,到流行休闲风等等。
越翻,眸光越亮,他问:“都是你设计的?”
“对,”褚寻垂眸,轻声道:“这张稿是我去年夏天画的,叫复夏,从年复一年的夏日得来的灵感”
是两件套短裙,设计风格偏做旧,有种青春时期,傍晚下课回家路上,微风轻轻掀起少女裙摆的怀念感。
从此往后,年复一年,再找不回当年的味道。
裙子属于大众款,普通人也能穿。
设计稿左下角备注了裙子上市后的销量。
算是一份敲门砖,证明她设计的衣服,能赚钱。
贺饶摩挲纸张边角,久久未语。
褚寻的心也从一开始的镇定,开始惶惶,她低头盯着袖口,已经在琢磨拿不到合作后,工作室员工的去留。
“画得不错。”
过分压抑的气氛里,男人终于出声,打破沉默。
褚寻不着痕迹地松口气,嘴角弯起温和弧度,“谢谢。”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贺饶合上文件,“这两份文件先留在我这,开会用。”
褚寻眸子霎时亮起,灯光碎散倾泻进她眸中,璀璨如繁星。
两次见面,贺饶仿佛才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