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宛冷笑了一声:“她不是爱皇上吗?死前能再与皇上欢好一次,也算是本宫赐给她的恩典。”
莲香啐了一口:“倒是便宜她了!不过娘娘,她现在人在辛者库,这”
王悠宛垂下眸勾起一抹笑容:“本宫自有法子。”
三日后。
“叶先生,这是我根据师伯祖寄过来的药方制作的药丸,每日一颗,可暂缓心衰之症。”
宋瑾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叶舒言。
叶舒言有些不解:“师伯祖?”
宋瑾言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同他说过她和李神医的关系,她解释道:“就是李神医。”
叶舒言清雅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李神医是你师伯祖?”
“是的,师伯祖已经答应出手医治叶先生的病。”
她又从怀中拿出支乌木
簪子。
“这是我及笄那年师伯祖送我的及笄礼,你持此物上云顶山,自会有人接应你。”
叶舒言没想到叶叔苦寻多年的李神医竟然会是宋瑾言的师伯祖,怪道古人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眼眸深深,最终都化为一句:“多谢!”
“叶先生客气,就当是我对叶先生帮我查探真相的谢礼了。”
叶舒言展颜一笑,笑容清俊:“保重!”
宋瑾言也回了他一笑:“保重!”
她伫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宫道尽头,半晌才敛眉收起内心的怅然。
他有他的路要走,而她也有她的路要走,能相识一场,已是缘分。
只是可惜了顾珩一片痴情……
她叹息过后又不免感到有些酸涩。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可怜他人呢,在爱
情这条路上,自己也是输得一败涂地。
宫里走了一个琴师,自然不会有人在意,除了顾珩。
“说,他去了哪里?”
宋瑾言浣衣的手顿了下,垂眸淡声道:“我不知道。”
“别想骗我!我问过听竹轩的人了,他们说看到阿言走前曾和你道别。”
顾珩语气压抑:“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宋瑾言注视着他,片刻后轻叹出声:“何必呢?若他对你有情,自不会一句道别都没有就走,若他对你无情,你强求又有何意义?”
顾珩面色冰冷:“宋姑娘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
宋瑾言微抿了下唇。
顾珩突然问道:“他让你不要告诉我,是吗?”
见她垂眸不答,顾珩心下明了。
他向来嚣张热烈的眸子里此刻盈满了受
伤:“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不说一句话就走!”
他攥紧拳头,眼睛泛红:“他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他休想!”
大概自己在感情中跌得太惨,不忍见他人也堕入沉沦,宋瑾言忍不住劝道:“放手吧,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她并不认为他们的感情有什么不妥,但世人未必都如此。
顾珩声音含着哽咽,大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若是能放手,你早就放手了不是吗?”
宋瑾言抓着衣裳的手陡然收紧,指骨发白,内心的刺痛一阵阵地涌了上来。
半晌,她才语气艰涩道:“不放手,又能如何呢?两个人一起下地狱吗?不!若是对方不爱你,沉沦在地狱里的也只有自己!”
像是不可忍受般,她红了眼,
语气有些颤抖:“值得吗?”
这话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我顾珩做事,从来不论值不值得,只论是否随心!”
他语气隐忍,眼里的疯狂倾泻而出:“即便是地狱,我也要拖着他一同沉沦,谁让他招惹了我呢”
他眼神带上杀意:“我再问你一次,他去了哪、里?”
宋瑾言望着他眼底的疯狂与执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良久,她轻声道:“荆州,他去了荆州。”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珩收起了剑。
临走前,他道:“宋瑾言,我所听闻的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变得昏黄,洒在人身上似乎也带不来一丝温暖。
宋瑾言紧紧咬住下唇,捂着心口忍住透入骨髓的啃噬绞痛,脸色苍白如纸。